直到人被推进急救室,沈扬才满脸茫然地站在原地,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他手上都是血,都是――于高深的血。可进去还没有多长时间,医生就从里面急匆匆地出来,沈扬慌着上前还没来得及询问,就听医生道,“病人失血过多,子弹擦过心脏,陷进去了两毫米左右,情况非常危险。”还没说完他就紧急吩咐人去准备血袋。至始至终,沈扬一个字都没说,可他苍白却带着斑斑血迹的脸,表现出了绝对的空白。无意的一枪,却擦过了心脏。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的白容当场被吓得瘫痪,一下子瘫到了地上,此时被人拖着随沈扬来到医院。可旁边都有谁,沈扬一个都看不见,听不见。而这时,准备好了血袋的小护士慌张的跑过来,在经过沈扬身边时,她匆匆地安慰了一句,“沈医生放心吧,一定会没事的。”沈医生?沈扬站在原地,没动。小护士能出声安慰是人之常情,于高深出事,庆幸的是离的最近的医院就是沈扬所在的了,平常在医院里沈医生和所有人关系都很好,对于生老病死,他也好像看的比其他人透彻。医院里的很多人都没少过他的提点,加上沈扬年轻有为,算是很多小护士心中的梦中情人了,不过对于别人的喜欢,在以前他还只是拒绝,现在都是直接告诉别人他已经结婚了,并且毫不避讳对方是个男人,饶是如此,他的人缘依旧好的不像话。可今天的这副样子,小护士还当真是暂时无法接通救过无数人的刀,却在自己最爱的人身上葬成了坟墓。沈扬宁愿――死的人是自己,救自己的是别人。急救室的灯灭了,结果无外乎两种。走廊外站着的数人都在大气不敢出的等着人安全出来,可等到里面的人都陆陆续续地出来了,那些人里却始终没有沈扬,也没有被人推出来的于高深。而是只有一个请节哀的苍白。一瞬间,所有人都僵住了,比已经失了心跳逐渐泛冷僵硬的尸体还要沉重。“这就是……”周围寂静半晌,苏安落突然眼眶通红地扭头去看脸色也有些发白的沐逸泽,他颤着声音道,“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不觉间沐逸泽的脚后退了一步,身体不堪负重地倚在了墙上,他微低下头,抿着苍白的唇,没吭声。苏安落却站直身体,几欲松开又握住的手终于紧攥成拳,他朝前走近了,“你车里为什么会有枪?”沐逸泽依旧不说话,倒是旁边的白容腿脚更软了,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你准备枪干什么?杀谁?苏寄北还是我?”苏安落走到他面前,声音悲凉的发颤,“可是事情变成了什么样子,为什么我和二哥一遍一遍的让你回头你就是不听,好了……这一下,这个结果,是你想要的吗?啊?!咚――”拳头抬起又重重落下,直接把沐逸泽打翻在地。从小就懂得各种礼仪,哪种场合该做什么也摸得一清二楚,医院是救人命的地方,稍微大声喧哗都会成为罪过,可此刻苏安落完全把这些全部摒弃,只质问着沐逸泽――于高深为什么该死,死的人又为什么是他。漠然的听着这些,苏寄北嘴角还带着血迹,因为打架衬衫上也沾染上了点红,犹为的刺眼。任人抓着人打,苏寄北去了所有人都已经出来、唯有沈扬于高深还在的、灯已经灭了的急救室。打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不等人出来阻止,告诉他医院里不得大声喧哗,苏安落就哭着松了手,转身提着依旧处于瘫痪状态的白容去了公安局。不管应不应该,白容都得死。结果出来后,毫无意外,死刑。刚买过菜正要往回赶的于母不知怎么回事,心口突然一阵钝痛,她皱着眉拿手按了按胸口,等到那阵疼有所轻缓,她才摇头嘀咕了一句“奇怪”,这才继续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