楫满舟行牵玉筯。
牵玉筯,
离别处,
相思无重数。”
本船的驾娘同她们打了招呼,也唱道:
天高星淡兮月影飘摇,
倦飞鸥鹭兮酣睡红蓼。
我心亦倦兮离人折柳,
无奈苍天兮赐我渡篙。
她这句一罢,江面上竟不知有多少人参差相应:我心亦倦兮离人折柳,无奈苍天兮赐我渡篙。
段情寻右手一拍船舷,仰天道:“离人折柳兮终望团圆,卿等弃篙兮客怎回还?不妨击舷兮权为檀板,人生几度兮笑唱悲欢。”
“是哪条船上的柳七呦,唱的可真好。”吴侬软语在江面笑成一片,这运河瞬间便被笑声点亮。
段情寻枕着双臂,微笑着,望着夜空,生活仿佛又已变得美好起来。
“想不到,你唱的竟这般好。”青黛缓缓的随着桨声灯影,轻轻的哼唱着。
段情寻笑而不语,闭上眼睛,静静的听着。
“扑通”的一声水响,他们的船一歪,段情寻已惊得跳了起来,跳起来才发现水青黛已不在了。
船上,有水,也有血。段情寻踉跄了一下,稳住脚步,却见方才还在歌唱嬉笑的驾娘已倒在血泊之中。
血是从她的颈间流出的,鲜红的血,一滴,一滴的从船板上,流到水中,在黑夜里化的干净。
段情寻轻轻抱起她,突然掠去。
这天晚上,有一位年轻的驾娘,遇到了平生最奇怪的事,一位年轻英俊的公子,突然从天而降,交给她一位重伤的女子,对她说:“帮我照顾好她。”
说完这句话时,就连夜空也不曾记得今夜是否有过这样一个人,他的身影早已在这夜空中消失。
(三)
“听说了吗,北边的谑浪门前不久被人血洗了。”
“开玩笑吧?谑浪门这么深的基业怎么可能被人血洗呢?”
“真的,据说,一夜之间,谑浪门已有多处分坛被人杀的一个不剩。”
“是谁这么厉害?”
“这就不清楚了。”
“这下子江湖可乱套了,你想,先是龙火居连续遇袭,再是墨者惨遭灭门,现在又轮到了谑浪门,这可真是……”
“不过,我也听道上的一位朋友说,这几件事,好像都与一个女的有关。”
“你说的是玉流苏?”
“你说这女人是不是疯了,真个一正邪通吃,黑白不让。”
“这可不要乱说话,你小心那天晚上她把你给……”
“几位兄台,刚才诸位所说,可是当真?”
“你是谁呀?大爷说话,你乱添什么乱,一边儿呆着去。”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说话!”
“呀,我就这样说了,你能拿我怎样?”
“唰”的一声雪刃出鞘,“我现在就杀了你。”
“好了。你们两个快些过来坐下吧,沈大哥不在,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快回来吧,我看这事蹊跷得很,咱们还是坐下来分析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