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拨打”那一瞬间,苏夏年整颗心都悬起来,大脑里组织好的措辞乱成一团,苏夏年下一秒有些后悔。很想按挂断,但苏夏年告诉自己不能退缩,当把电话放在耳边时,里面却在说: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苏夏年身体瘫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到底要怎么样才好?雨,不知何时停了,苏夏年站在窗前还是能听见哗啦啦的声音,因为颜汐之在洗澡。这让苏夏年再度想起荒唐的一幕,刚才的一切像是一场梦,是梦吗?明明感觉那么好,她真的忍不住了,可是那个人却不是苏夏唯。苏夏年低下头,双手捂着脸,泪水顺着指缝流淌下去,瞧瞧她都做了什么啊,差点要了颜汐之。
这一次,真的是我的错,苏夏年不想抵赖,更不想否认。
颜汐之从浴室里出来时,房间里没有人了,只有一封简讯安静地躺在她的手机里,苏夏年:颜汐之,真的,对不起。
颜汐之哼笑了一声,握着电话的手越来越用力,不道歉还好,道歉了,那她算什么?非要这么打她的脸。如果得到了什么甜头,被打脸也就算了,问题是,除了把她弄湿了,只会让她更难受。呵,对不起?对不起有个屁用!颜汐之:苏夏年,你就是个怂货!
苏夏年并没有回应,颜汐之讨厌死了那个没有任何反应的苏夏年,或好或坏,或悲或喜,总要有个反应,所有的事情最后都这样不了了之。苏夏年像是巨大的黑洞,吸收了所有的东西,那些负面的恶心的让人气恼的东西吃下去,不会消化不良吗?颜汐之一直想知道苏夏年的底线在哪里,到底怎样她才会爆发?以往,颜汐之试探了一步,当苏夏年有一点反应时,颜汐之都会停下来。颜汐之决定,下一次,她不会停下来了。
颜汐之又发了一条:对不起三个字,会让你心里的自责和内疚消失吗?那么想上你姐姐,却又不敢,不如我帮你。小酥酥,期待着吧,看我会给你什么惊喜。
三天后,苏夏唯赶到酒店时,只有颜汐之了,“苏苏呢?”苏夏年疲惫地问。颜汐之伸开双手,苏夏唯站着没动,颜汐之主动走过去抱住苏夏唯,“谁知道她啊,她一直都不喜欢我,你不是知道的嘛~”颜汐之带着撒娇的语气抱怨,“一回来,就只知道问小酥酥,都不关心人家一下下?”
“这么大人了,还跟我撒娇。”苏夏唯呼了一口气,“你不是好好的吗,需要我关心什么。”
“人家从到这里,就一直在等你回来了,你就只想着小酥酥。”颜汐之委屈地放开苏夏唯,背过身去,“反正你的眼里从来都没有我。”
“……”苏夏唯无奈,绕到颜汐之正面,“你怎么了,突然这么奇怪?”
“哪里突然了!”颜汐之再次抬起头,眼圈是真的有点红的,“一点都不懂人家的心!”
“颜颜……”
“小酥酥那么讨厌我,我还一直跟着她,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颜汐之情绪激动起来,苏夏唯表情一如既往的恬淡,语气也依旧温柔,“说实话,我曾经想过,但没有想出结果。”
“你们姐妹旅行,我死活都要跟着,你都不想想为什么吗?”颜汐之逼问,苏夏唯眉头皱了一下,“你不是为了跟着苏苏才出来的吗?”
“谁说的!”
“你总是和她故意作对,不就是想引起她的注意,”苏夏唯淡淡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你不就是,喜欢我妹妹吗?”
颜汐之的心,扑通一下,喜欢?她唇角微微张着,一时间,忘了继续演下去。幸好,此刻的苏夏唯是低着头,并没有看见颜汐之瞬间变化的表情,当苏夏唯抬起头时,颜汐之还在入戏地表演,“你是不是傻,我是喜欢你,不是喜欢你妹妹!”颜汐之一口气说出来的。
“噗。”苏夏唯直接笑出来,颜汐之设想了很多结果,就是没想到苏夏唯会笑,“你笑什么,我喜欢你很可笑吗?”
“是啊,”苏夏唯坐到沙发上,“本世纪最好笑的事。”
“你可以笑,但是,我还是要认真地告诉你,”颜汐之半蹲下去,仰视苏夏唯,“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一遍一遍,像是在给自己催眠。
“别闹了。”苏夏唯笑意淡去,“苏苏去哪了,你比她大,也不知道照顾她,就让她一个人到处乱跑?”
“我心里只想着你,没心思管她,”颜汐之腻歪到苏夏唯跟前,“她也不是小孩了,你不要管她,管管我不行吗?”
“怎么管你?”
“只要是你,怎么管,我都愿意。”颜汐之主动抱住苏夏唯,凑到极近的距离,眨眨眼,目光相遇,颜汐之就要凑过去亲苏夏唯。苏夏唯一偏头,躲过去,认真说:“做事之前,应该询问对方。”
“我想亲你,可以吗?”
“不可以。~”
下一秒,颜汐之凑过去就要亲,苏夏唯挣扎着推开,“我说了不可以。”
“可我问过了啊,询问过了,就可以亲了。”颜汐之歪理,再次俯身要去吻苏夏唯,苏夏唯这才有点生气,“颜颜,别跟我闹,我没有心情。”语气透着无力。颜汐之舔了舔唇,并没有真的亲下去,仔细看,才注意到,苏夏唯的眼睛还肿着,“你哭过了?”
这话一出,苏夏唯的眼圈再次泛红,颜汐之也不闹了,坐起身,“跟我说说,怎么了?”
“没事。”苏夏唯目光盯着虚空,很轻的声音说。颜汐之心里堵着一口气,这一对不愧是姐妹俩,让人心塞的劲儿,真是一个赛一个,“真纳闷你们姐妹俩,有什么事都喜欢搁在心里,心里装那么多事,不觉得累吗?”
“苏苏心里有什么事?”苏夏唯偏过头问,眸光很淡,颜汐之并没有回避,反问道:“你不知道么?”
“我知道她很多的事,但或许有我不知道的。”
颜汐之笑了出来,“那大概是你假装不知道吧。”苏夏年的喜欢,那么明显,就算她掩饰,聪明如苏夏唯,不可能不知道。颜汐之坐在苏夏唯身边,带着淡淡的笑,说出来的话很有力,“需要我……帮你揭开面具吗?”
苏夏唯目光定定地看着颜汐之,没接受,也没拒绝,颜汐之继续说:“可能……会有点疼。”苏夏唯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缓缓收回目光,直视前方。颜汐之低头,看见苏夏唯的右手正用力抓紧衣角,轻轻发颤。
或许,早就知道,只是,不知该怎样面对,颜汐之抬手抚住苏夏唯的手背,轻轻摩挲,低声说:“别怕,你还有我。”半晌,终于听见了轻微的啜泣声,苏夏唯微微仰头,泪水还是满溢,写满悲伤的嗓音,“不一样的,不一样的。”苏夏唯呢喃,泪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