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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当时的一个小细节，连忙又说。“王爷，我想起来了！中午我们回去后，公爹脸上有几道被人抓的指甲印，是下了狠劲儿抓的，都流血了！”“婆婆跟我们说那是因为公爹想去镇上看大夫，逼婆婆掏铜钱，婆婆不肯，觉得这不过是小毛病，没有花冤枉钱的必要，他们老两口为了这事儿就打起来了，公公暴怒之下往婆婆背上打了一巴掌，婆婆一气之下就抓了公公几道指甲印。”“我觉得肯定不是，这肯定是春娟婶子的女儿在被公爹伤害的时候抓的！如果是我婆婆，她能下狠心把我公爹脸上的皮肉都抓下来一层？”“还有当天傍晚，春娟婶子的女儿上吊自尽的时候，我们正在吃饭，听到外面有人嚷嚷着那姑娘上吊，我们虽然也很震惊，可都没公爹那样惊慌失措！”“当时他手中端着的碗一下子就摔地上了，还是婆婆拍了他胳膊一巴掌，他才回过神来。”“不是他害的春娟婶子的女儿，他那么惊慌那么心虚做什么？”至于为什么凶手变成了赵栓子，她摇摇头。“王爷，为什么大哥会成为凶手，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知道大哥肯定是冤枉的！”“那天大哥虽然也没有跟我们一起干活，可是他那天被婆婆支使去后山打猎了啊，要进山很远的，他晌午还带了两只兔子回来，忙着打猎的他哪里有时间去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她看了一眼李翠花。“还有，那天深夜钱老五带着人来抓大哥时，我婆婆表现得很奇怪。”王爷，我认罪“她就算平日里不在乎大哥这个儿子，可那好歹是她的亲生骨肉啊，她当时不仅不帮着大哥说话，反而一听到人家说大哥是凶手就扑上去对大哥又抓又挠的，说当年就不该把这个孽障带到梨花村来……”“换了我，要是有人污蔑我孩子，我肯定会拼命拦着他们，跟他们讲道理的，怎么别人一说就信了，还帮着递绳子让人家捆着儿子离开呢？”“我一直觉得，当年的凶手肯定就是我公爹，我婆婆也是帮凶，我大哥是被他们推出去的替罪羊，所以那天晚上婆婆才会表现得那么奇怪，就像是生怕大哥不能给她们顶罪了一样。”张大芹说完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抬头期待的望着慕容元洌。慕容元洌点头，示意她先站到一边去。他让禁军将钱明堂从人堆里带出来。看着这个跪在地上一脸和善的老头子，他问道，“钱明堂，对于九年前的事，你可有话说？对于你儿媳妇对你的指认，你可有什么辩解的？”李翠花冲钱明堂的背影嚷嚷道，“老头子，咱们没干过的事可不能认啊！张大芹就是胡说八道，咱们没干过，咱们对得起天地良心！”慕容元洌示意禁军将李翠花堵了嘴，别让这老婆子一直在这里聒噪惹人烦。钱明堂回头看着被堵了嘴还一直冲他摇头的李翠花，眼神复杂。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在慕容元洌又一次叫了他的名字时，他抬起头来，眼神变得坚定，“王爷，草民认罪。”“唔唔唔——”李翠花在后面拼命想发出声音，气急败坏的冲钱明堂的背影直瞪眼，可依旧阻挡不了钱明堂认罪的决心。钱明堂十分平静的跪在那里，将当年的事娓娓道来。“当年我家老婆子被王春娟那婆娘羞辱了，我听着老婆子哭着跟我诉委屈，身为男人我怎么能忍下这口气？我一时冲动就答应了她，对钱双双下手了。”“张大芹说得对，那天干活儿我是装肚子疼，老婆子扶着我回去后，我就摸到了后山，对钱双双下了毒手。”“我继子赵栓子也的确是被我推出去顶罪的。”“我只想毁钱双双清白，我真的没有想到钱双双会自寻短见！闹出了人命我真的害怕极了，我怕钱老五把我揪出来让我丢尽这张老脸，就偷偷把赵栓子的一条腰带扔在了距离钱双双出事的草丛十几丈远的大石头下面。”“钱老五带着人去搜查时，在那里找到了那条腰带，经过村中人比对，那就是赵栓子的东西，所以他就来我们家抓人了。”“我怕赵栓子一直喊冤会把这件事闹大，就带头用锄头敲在了他脑袋上，大家一见也跟着抄起家伙打，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把赵栓子打死了。”说到这儿，钱明堂指着人堆里几个跟他一般年纪的老人。“他们当时也在，他们可以作证，是我你在替人顶罪他承受着村民对他的唾骂，噗通噗通给慕容元洌磕头。慕容元洌盯着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子，摩挲着下巴。张大芹说的疑点都指向了这个老头子，他本人认罪也认得很快，还说出了抛腰带陷害赵栓子的事，看起来他真的像是当年的凶手。可是，慕容元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看了一眼阿簿。身为生死簿的阿簿当然从一开始就知道当年的真相是什么，不过，她瞧慕容元洌好像对审案子挺乐在其中的，就没有提前为他揭开谜底，让他失去猜谜的兴致和乐趣。此刻见他看她，她以为他是想提前知道谜底了，于是低声问道，“需要我告诉你真相么？”凑热闹的燕衡连连点头，“要！要要要！”慕容元洌摸了一把燕衡的小脑袋，对阿簿摆摆手，“不用，先让我自己想一想，我若实在想不通，再来问你。”虽然没有从阿簿那里得知答案，不过阿簿这句话就已经证明了他的猜测没有错，钱明堂应该是在替人顶罪。他将张大芹的话和钱明堂的话仔细在脑中过了一遍，然后看向李翠花。他脑中忽然灵光一现！他问钱明堂，“当年李翠花跟你一起回家，你去后山对钱双双下毒手了，那李翠花呢，她当时在做什么？”钱明堂停下磕头，闷闷的说，“她当时在家里给我找治肚子疼的草药，我们找借口说肚子疼才回的家，自然要做戏做全套才能不引人怀疑。”慕容元洌冷冷盯着他，“最恨王春娟和钱双双的是李翠花，你去报仇，这对李翠花而言是最激动人心的画面，她会忍住报复的快意，老老实实在家给你找草药？”钱明堂抬头看着慕容元洌，看起来很平静很淡定，“不然呢，她要亲自跟着去看她家老头子是怎么糟蹋别人的？哪个女人能接受亲眼看到这种画面？”慕容元洌轻笑，“是啊，哪个女人能接受这种事？她都不能接受去看这种画面，还能心平气和的任由你去糟蹋别人？”钱明堂说，“她会让我去，是因为她恨王春娟啊！”慕容元洌勾唇，“没错，她恨王春娟，她的恨意既然都能让她怂恿自己的男人去睡别的女人了，那她为什么不能因为这恨意去亲眼看看、过一过报复的瘾？你这不是自相矛盾么？”见钱明堂想要再说，慕容元洌抬手制止了钱明堂。他说，“你是在替谁顶罪呢？替李翠花吗？”钱明堂摇头讽刺的说，“王爷您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我替李翠花顶什么罪，她一个女的，难道还能去糟蹋了钱双双不成？”慕容元洌淡淡的说，“又不是要让钱双双怀孕，何必非要男人？如果只是毁掉钱双双的清白，女人也可以对她下手！”钱明堂心中一震。慕容元洌继续说，“按照张大芹所说，那天中午他们回家时，你脸上有女人的抓痕，那是钱双双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