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簿非常满意,不愧是宠妃身边的心腹红人,办事就是让人放心。阿簿说,“公公你可以回去守着王爷了,我去小厨房煎好药就端过来。”安公公摇头,“我跟着您,如今府里有点乱,万一有人不想让王爷好,见您有救王爷的药就不要命的偷袭您伤害您怎么办?”阿簿没办法,只好让安公公跟着她。而且安公公还叫上了足足六个侍卫在小厨房外面保护她的安全。她一个人坐在小炉子前面,拿蒲扇一下一下轻轻扇着火。药罐里的水沸腾起来,嘟嘟鼓泡泡。她耐心的等水熬煮成了浓黑色,才将药罐子端下来,将药汁倒进碗里。然后她又在灶上燃了一把大火,将罐子里剩下的药渣扔进去烧了个干干净净。再次让安公公把所有药灰分散洒进池塘里,她这才端着已经放凉的药往慕容元洌房间走去。为他添阳寿安公公带着六个侍卫跟在后面,激动得走路都快同手同脚了。盯着阿簿手中那碗药的眼神,就跟盯着藏宝图一样。凡是经过台阶和门槛,他都要早早提醒一声,生怕阿簿摔了药碗。阿簿本来一点都不紧张的,被他这么一带动,也不禁有两分紧张起来,走路都非常小心了。终于到了慕容元洌床前,她松下一口气。她示意安公公去将慕容元洌搀扶起来,然后将药递给他。“喝药。”慕容元洌虚弱无力的靠在床头,仅仅是被扶起来这点动作,就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无奈的从阿簿手里接过药碗,他只是抱着一种任由孩子他娘试一试的心态,没有抱任何希望。喝药之前,他笑着问阿簿,“确定只有这一碗?不会喝了之后还有几碗等着我吧?”阿簿摇头,“仅此一碗,喝了你就好了。”慕容元洌满脸纵容,笑着应了。他抬腕,将一碗浓黑的药汁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光。刚一喝完,一只素白的手就捻着一粒金丝蜜枣递到他嘴边,“吃颗蜜枣,甜甜嘴。”看着这只漂亮的手,慕容元洌微愣。阿簿见他不吃,又往他嘴边喂了喂。他看着快要怼到嘴唇上的蜜枣,张嘴吃下去。甜味在嘴里蔓延,他后知后觉的想到,这一幕怎么如此熟悉?好像他昨天哄衡儿时就是这样……他抬眼看着阿簿,阿簿正用手帕擦手指上沾染的蜜,黏黏的,不擦掉很不舒服。对上他的眼神,她说,“昨天看你就是这么哄衡儿的,他吃着枣好像很高兴的样子,你是他爹,你应该也跟他一样。”慕容元洌手指抵着额头,低笑出声。他好看的眼睛凝视着她,笑道,“那我是不是要学衡儿,很惊喜的说,哇,这枣子好甜哦,你也吃一个。”阿簿想了想,伸手去拿了一个,扔进自己嘴里。用眼神示意他,这样行了吗?慕容元洌笑得越发不可自抑。他突然发现,他家衡儿之所以那么可爱,都是随了他娘。他眼中带着一丝丝遗憾。如果他不这么短命,如果他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再活三十年,他想,他会试着去喜欢这个人,与她们娘儿俩组成一个幸福的,温暖的,真正的家。自从慕容元洌喝了药以后,房间里几个大夫和安公公全都盯着他。他们生怕错过奇迹发生的那一刻。阿簿也一直在等着。刚喝药就好了,那不现实。她等了两刻钟,觉得这么长的时间足够药效发挥出来了,垂在袖子里的手指便画出了玄妙的图案。下一刻,黑色生死簿出现,屋子里连同外面院子里的活物都被静止了时间。阿簿摊开手掌,朱红色的笔出现。她在生死簿上划出慕容元洌的生卒年月,在年份上添加了一年。随后,她从太后那里夺取的一年阳寿从她掌心里漂浮出来,金灿灿的小丝线径直钻入慕容元洌体内,消失不见。看着生死簿上“慕容元洌”四个字由象征着即将死亡的灰黑色,渐渐变成了朱红色,阿簿放心了。为他续一年阳寿成功了。他得明年这个时候才会死。她将生死簿和朱笔收入体内,下一刻,屋子里的一切恢复了正常。皇上贵妃来为儿子送终她看着慕容元洌的脸。虽然肉眼看不出他的气色正在恢复,可是阿簿的眼睛能看出缠绕在他身上的死气正在消散。她煞有其事的说,“药效应该发挥作用了,你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慕容元洌无奈的伸手。阿簿将手指搭在他手腕上,假装很懂的样子,搭了会儿收回手,一脸淡定的说,“你的身体正在好转,你没事了。”等得心焦的安公公听到这话,惊喜的说,“真的吗?燕姑娘,我们家王爷真的没事了?”阿簿点头。她站起身,将位置让给两位太医和府医,“几位也可以来替王爷把脉诊断一下。”三个大夫早就按捺不住了!一听阿簿这话,他们争先恐后的扑过去,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一把抓住慕容元洌的手就开始诊脉。他们是正经的大夫,能从病人脉搏的跳动诊断出病人的情况。这一诊脉之下,那头发花白的太医就震惊的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王爷的身体真的在好转!”“让老夫看看,让老夫看看!”另一个大夫挤过去,将人挤开之后也搭脉诊断。然后他也发出了一样的震惊感叹,“竟然是真的!之前王爷的五脏六腑已经枯朽,这会儿竟开始焕发生机了!”府医见他诊断过了,也挤过去搭脉。结果自然是一样的叫人惊喜。三个老大夫跪下给慕容元洌磕头道喜,“恭喜王爷!您的身体已经开始好转了!您有救了!”“……”床上的慕容元洌整个人都是懵的。那碗药喝下去后他并未感觉到自己身体有什么不同,直到现在他也觉得自己还是那副身体,完全感受不到大夫们说的开始好转。他惊疑不定的看看阿簿,又看看三个大夫。他是真的开始好转了,还是这些人在哄他,想让他别放弃?阿簿看着他茫然不敢相信的模样,失笑。她虽然为他加了阳寿,可他体内顽疾未愈,他自己自然感觉不出此刻的他与之前的他有什么差别。只要他配合治疗,十天半个月后就能清晰感受到身体在康复。距离寿王府两里外。几十匹快马在黄昏的街道上疾驰,吓得还没收摊的摊主们纷纷抱着东西后退躲避,生怕那些马匹撞坏了自己的东西。等马匹绝尘而去,他们忍不住抱怨。“这又是哪几家的公子哥儿们在赛马?皇上都下令不准当街纵马,他们这是藐视皇上,就该打他们几十大板!”“就是,隔几天就要受这么一回惊吓,上次差点撞到了我家囡囡,吓得我魂儿都丢了一半!这些人就该全都处死才好!”“嘘——”有路过的人听见他们的议论,赶紧让他们噤声。路人白着脸盯着他们,“莫乱说,当心祸从口出!”那几个摊主见这路人是个秀才,又见他如此慌张,也顿时紧张起来,“刚刚过去那些,是什么人?”路人秀才左右看看,低声说,“你们没看见后面几十匹马上的人腰间都佩戴着写了一个‘龙’字的令牌吗?”他瞪着那几个摊主,“那是金龙卫!是直属于皇上的心腹侍卫!”扶本王起来几个摊主一听,吓得腿都软了。后面几十个人是金龙卫,前面被他们保护之人的身份就不用说了,那是当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