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厂长指了指那小巷:“你是香海来的,你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那条胡同,看见了吗,以后尽量不要往那里面去,乱得很,有不少牌馆,是镇子上最大的赌坊。”杜嫣震惊的瞪着眼睛,那厂长就好像知道她要问什么了,他说:“不合法,但是前面开店做了挡箭牌,也被查过几次,换了好几个地方,就是杜绝不了。”杜嫣感叹:“这可真是……”她去过国外有名的赌城,见过那些输红了眼睛的人都是什么嘴脸,只能说不管在什么样的地方,都有这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她说:“那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去过?”那年轻的小厂长挠了挠头,他不太想在杜嫣面前留下不太好的印象,但他已经暴露了,又不好撒谎,只能摸着鼻子说:“你知道的,我家底不错,年轻时候交的那些朋友家里也都些钱,有的那老早不上学的就爱到处琢磨,总少不了来这样的地方……前些日子你见过的那个老孙,他十九岁的时候在这里输了十万块钱,差点让他爸他妈给打断了腿,这才不敢去了。”杜嫣惊讶:“他吗?看着挺老实的。”厂长笑出了一口白牙:“能不老实么,他爷爷就是因为这件事给气得心脏病发作,气死了,他爸差点就跟他断绝关系了。”“他这种算是幸运的,下定决心痛改前非,也是真的不缺钱,我听过不少输得倾家荡产后借钱也要继续赌的人,大多都是想着,兴许下把就能把钱都给赢回来,然后洗手不干,那都是借口,几乎没有能赢回来的,最后家破人亡……”车子慢慢开得远了,厂长还在感慨着,杜嫣忍不住就想起了对门许家的事情,那位大舅好像就是因为输了钱,所以才被债主找上门的。杜嫣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样,一想到许家,她竟然觉得刚才那个差点被他们车子撞到的男人,那张脸与窦春燕的莫名相像。一定是她的错觉吧?许迦南好像生怕被向军给截胡了一样,一放学就拉着沈司瑾飞快往外跑,今天是窦春燕接两个孩子回去,她今天心情不错,途径小卖铺,给两个孩子一人买了一个巧克力棒。其实许迦南更想吃雪糕,不过她知道,现在不过才春天,天气还很冷,她妈妈不会给她买雪糕的。三个人又顺路去了菜市场,买了韭菜和猪肉,窦春燕要回家包三鲜馅儿的饺子。回到家,许迦南拿了一张单子,是学校给的安全须知,学校经常会发这样的单子,提醒家长和孩子要注意安全,比如天气已经开始暖和了,湖面的冰并不结实,所以不要去湖面上面玩耍,比如家长要及时接送,不要让孩子跟陌生人回家,又比如不要骑车或者结伴去马路上玩耍……这种安全单子,大多要给家长签字,然后再由小朋友带回去上交。窦春燕签了许迦南的,又顺手把沈司瑾的也给签了,这才跟姥姥一起张罗着做饭。姥姥和姥爷又被窦春燕强行给接回了家里来,姥爷的身体还需要继续休养,只母亲一个年迈的老太太看着,她是不放心的。万一老太太也出点意外,到时候隔的那么远,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老两口其实更愿意呆在家里,他们还盼望着儿子早点把钱还了,然后搬回家去呢。他还跟老婆离婚了,这下子也没地方住了,肯定是要搬回家里的。但是姥姥知道女儿心里还有气,而且她已经为这件事情付出太多,所以不想叫她不高兴,也就不提。沈司瑾也许迦南在房间里面写作业,沈司瑾的作业是早就写完了的,六年级的题目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难,一个课间的功夫他就可以写完。他就一边看书一边指导许迦南学作业,一年级的小朋友也没什么有难度的作业,几个简单的算术题,或者写写画画。写完了作业,沈司瑾就带着许迦南读那张安全须知上面的内容。多数学生和家长都只是按照学校的吩咐签字上交,很少有人会将这张须知单子从头到脚仔细看一遍,可沈司瑾就是看了,不但看了,还叫许迦南跟他一起看。许迦南以前都是跟巧巧一起写作业的,在楼上,偶尔也还有向军。他们仨小豆丁凑在一起那必然是不会好好写作业的,仨人凑一起都认不全一个拼音字母表呢。自从有了沈司瑾之后,巧巧就不主动找许迦南一起学作业了,也找过一次,但是沈司瑾也在。旁边有这么一尊大佛,简直比老师站在她旁边的时候还要紧张。而且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许迦南变得比她聪明了,她认识了很多她不认识的字,连写算术题都比她快了。巧巧觉得压力山大,所以再也不主动找许迦南写作业了,就只有想玩跳房子的时候才会下楼来喊她的小姐妹,因为那个哥哥是不会跟他们一起玩跳房子的。许迦南说:“哥哥,这些老师上课都讲过的,老师说不能跟陌生人回家,会被拐走。”沈司瑾说:“那你都要牢牢的记着,不能做危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