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云身上盖了两层厚被褥,被赵羡词裹得严严实实,只有边角处是赵羡词钻进被窝双手。
福莘心情复杂极了,但自觉是个下人,主子要做什么都是主子的事,于是胆战心惊地眼观鼻鼻观心,赵羡词吩咐什么她就做什么。
秦牧云渐渐缓过来,没有那么严重的时候,赵羡词才有轻有重地在她小腹按推,又吩咐福莘准备了热粥来,让秦牧云喝下,权当晚饭。
这会儿已经不大用得着福莘,福莘便自觉去了门口守着,打定主意就是天皇老子敲门她都不让进。不然,她家小姐的名声就真的全毁了!
好一阵按摩,秦牧云身子才渐渐放松下来,眸中还带着剧痛留下的泪光,此刻却极震惊地望着赵羡词,“你——”她想问赵羡词,现在怎么会这个法子……秦牧云记得很清楚,那是上辈子她和赵羡词很亲厚了后,赵羡词才多方打听学来的法子。本是要教给望珠,但望珠年纪轻轻,学起来也不大尽心,赵羡词干脆自己上了。
穴位按摩虽然对缓解月事时的剧痛有用,却极为隐秘。在周府那些年,因秦牧云是个病秧子,府上也不过是拿上好的药养着,真到了这样痛不欲生的时候,还是得她自己挺着。就连满周府待她最好周老太太,对这种隐秘之事也没有什么好法子,只当她是胎里带来的,心疼是心疼,痛却只能她自己痛。至于周雪津,自然更想不到这种事,不过觉得秦牧云病弱,总是这般虚弱,让她好好休息就是。
倒是赵羡词与她年纪相仿,平时看着温温和和,但骨子里藏着一份旁人轻易看不到的果敢,与秦牧云交好后,便时时记挂着,后来不知从哪里学来这按摩的法子,倒真让秦牧云少受了许多罪。
只一点,因是穴位按摩,有时难免要按到小腹更往下一些的子宫穴,那里——那里确实令她们两人都觉得面红耳赤。赵羡词也无奈,病不忌医,只得忍着羞涩强作无事。
至于秦牧云,痛的半条命都没了,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只要赵羡词能让她不那么痛,别说按的往下几分,只怕再过分些,秦牧云也只求个痛快。至于事后的羞涩,那便成了两人之间独有的秘密,两人也因此待彼此更为亲密。
这会儿见秦牧云的表情,赵羡词忍不住满脸通红,解释道,“这法子……就是这样的,那女官教我时还说了,那里最有用……”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实在羞涩难当,只好握住秦牧云的手满怀歉意地说,“你……你若介意,我以后不……”
秦牧云张张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听到赵羡词说“女官”,便以为她是在宫里学到的,这一世许多事都变了,赵羡词会这个也不稀奇,只是……她无端学这个干嘛?秦牧云脑中警铃大作,红着脸急忙问她,“你怎么学这个?是那公主——”
莫谷宣。秦牧云差点忘了这个人,这会儿提起来才有些紧张。赵羡词似乎和这个六公主关系匪浅?
赵羡词忙摆手,“不不,是当初——”话到这里,赵羡词忽然止住,她当初是因为秦牧云学的,现在该怎么说?犹豫片刻,才说,“是进宫选秀前,我娘请了两个教养的婆子,我那阵子身子不适,才请教了下,许久没试过了,不知道你可舒服?”
秦牧云才放下心来,越发脸上发烫,“好多了。”
“那……那就好。”赵羡词也有些不自在,两人语罢,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尤其那暖炉当前,火烧的很旺,愈发让赵羡词觉得口干舌燥。她起身问,“你渴吗?我给你倒杯热水。”
一边倒水一边又说,“多喝点热汤也是好的,”又问,“大夫给你开的驱寒方子,你可还有喝?月事时喝极有用。”
“喝了,只是不大见效。”
“要常喝,”赵羡词说,“左右对你身体好,不能只在痛时喝,自然没大用。”
秦牧云应了下,心里又觉得奇怪,怎么这驱寒方子,赵羡词也知道?
赵羡词没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话,只是扶她起来,喂了热姜茶,“你出了一身冷汗,现在还疼的厉害吗?”
“好多了。”秦牧云话是这么说,但身上亵衣亵裤都被冷汗浸透了。
赵羡词看见,叹口气,“换下衣服吧,不然夜里睡着也不舒服。”说着看了眼天色,就听到打更的声音,叫着“关门关窗,防偷防盗”,竟是亥时二更天了。
秦牧云此刻依然虚弱的紧,忍不住有几分撒娇,轻声道,“这么晚了,你今晚还回去吗?”
赵羡词心里一动,给她擦擦额头的汗,笑道,“你舍得让我走吗?”
只是见秦牧云娇弱可人,便忍不住想要调笑人家,赵羡词这臭德行让秦牧云又气又心动,便推了她一把,“有什么舍不得,我有四个护卫,全给你带着,保你安安全全到家。”
赵羡词轻笑,又拉过被子裹在她身上,“那可不行,护卫走了,留你一个这样的可人儿,叫我怎么放得下心!”
“你再胡说,我就把你丢出去。”秦牧云眸中星光点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赵羡词这才笑着抿唇,到底也是没走。
隔着一扇屏风,秦牧云在床前简单擦洗了满身的冷汗,又换了亵衣亵裤。福莘已经换了崭新的床褥,赵羡词当着福莘的面,没敢太脱衣服,脸也只是简单洗了下。
秦牧云知道她的顾虑,便让福莘在外间歇着,里面的事她们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