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处,竟无人能够反驳。
长芳主脸色煞白,一副被人戳中心事的模样,她一心帮助旭凤,自然是希望旭凤能够从润玉的手中救出锦觅,那些礼法忠义她自然没有在意。
锦觅听此,却骤然抬头看向润玉,十二芳主性命分明是他费力所救,却偏偏冷面无情,说出这些冷人心的话,她不明白,润玉究竟要做什么。
&ldo;天帝陛下所言有理。&rdo;那人界菩提子忽然开口,仙风道骨间,微风卷起他的银发些许,&ldo;花界此为,确实过分。&rdo;
&ldo;天帝莫要转移话题,如今洞庭府君,直指你用禁术吞噬穷奇,你作何解释!&rdo;鬼王连忙开口,不再谈花界之事。
但见润玉口念法决,长袖微扬起,荼白衣衫之上沾染月露光华,镇魂鼎自虚无之处而来,众人连忙打量,自然都知道这是天界法器,正是镇压穷奇的利器,却见那镇魂鼎如死物一般,一丝穷奇气息也无。
&ldo;此乃镇魂鼎,穷奇之魄确实已失,本座无需辩解,此确乃我天界看守不力之过,但洞庭湖府君彦佑之言,却漏洞百出,难以服众!&rdo;
那镇魂鼎悬于空中,熠熠生辉。
润玉瞥了眼,尚拉着彦佑不让他往前的锦觅,&ldo;天后,你还不快过来?&rdo;
锦觅看着他,不住的摇头,她脸色很是苍白,却是担心至极,过了良久,她才上前而来,&ldo;是我,是我放了穷奇。&rdo;来不及细想那么许多,&ldo;不是陛下吞噬穷奇,是我受穷奇所惑……&rdo;
座下一片哗然。
&ldo;锦觅,你难道还要为他辩解吗!&rdo;彦佑气急,&ldo;我如今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不受他挟持,你这是做什么!&rdo;
第96章
&ldo;天后与本座伉俪情深,见此等场景,竟口不择言了?&rdo;润玉缓缓伸手,为她拂去眼角边未干的泪痕,与她耳边轻言,&ldo;我没事的。&rdo;
&ldo;天后莫以为我们都是三岁小儿,这穷奇,还能说放就放了?&rdo;鬼王嗓门是最大的,顺带又喊上了旭凤,&ldo;魔尊你说句话呀!&rdo;
且见旭凤此刻目光灼灼,全然放在锦觅身上,见她未随润玉来,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忐忑,可如今见着她来了,又说不上来是何等滋味。
&ldo;洞庭府君的意思,是本座吞噬穷奇,敢问,这穷奇,如何吞噬?&rdo;润玉缓缓发问,众人也等着彦佑回答,这事情听来实在荒诞不经。
可彦佑却可以条理清晰,将梦陀经之事说出,却并未牵扯润玉生母簌离,只说那时上古时的□□,又言及血灵子一事,&ldo;此事天后可作证。&rdo;
岂料此事一牵扯出,众人都不敢相信,天帝为救天后,竟甘愿损耗一半的天命仙寿。
可润玉撩起衣袍,手腕之上只一根褪色红绳缠绕,并无任何伤疤,&ldo;本座已是天界之主,怎会做此等自残行径,洞庭府君,未免过于,天方夜谭了?&rdo;言罢,轻笑一声,很是轻蔑。
众人无一相信。只旭凤知道,那必然是真的。
彦佑被润玉步步紧逼,又说出梦境之事佐证,润玉又道,&ldo;难不成,本座让梦音织梦,就是为了压制穷奇,穷奇何等凶兽,岂会因梦境收手,此梦境,无非只是……&rdo;他眉目带笑,目光落在锦觅身上,&ldo;本座与天后之间的闺房情趣罢了。&rdo;
这一桩桩一件件,竟无一样能够真正的证明,润玉被穷奇所控,直到彦佑微眯了眯眼,&ldo;陆压道君,有一法器,能够将人仙魔身上沾染的上古凶兽气息连根拔出,若陛下不惧,不如就借陆压道君的昆仑镜一用,照上一照?&rdo;
&ldo;那要是真有穷奇呢。&rdo;不知谁惊恐一声。
彦佑扬起手中陨魔杵,&ldo;在场各位既是灵气高强,有陨魔杵相助,自然无惧。&rdo;
润玉容色收敛,目光落在彦佑身上……他终于明白,彦佑为何要挑在这个时候于他发难,并非因为陆压道君为众人信服,而是因,昆仑镜,在陆压道君的手中。
锦觅下意识拉住身侧润玉衣袖,紧紧的拽住,不敢再言。
一直未曾开口的陆压道君,声音自云端而来,&ldo;此法甚好。
第97章
&ldo;若是陛下不敢,不如就在此地,写下退位诏书,传至六界,天帝之过,自然便罢。&rdo;彦佑声音适时传来。
自润玉登位之后,对魔界多有战事,冥界一时岌岌可危,若是润玉能够退位,于许多人来说都是好事一桩,自然无一人反对,就连锦觅,都连连点头,至润玉身侧劝道,&ldo;我们不要做这个天帝了好吗?&rdo;
她唯恐润玉今日名声尽失,也不想六界皆攻讦于他。
&ldo;觅儿过于天真了。&rdo;
润玉心知肚明,彦佑并非是要他的性命,可若他没了天帝之位,六界多有对他怨怼之人,他也不过只能成为俎上鱼肉,再无安宁日子可过,并非是退位能够保住名声,反而不打自招,今后天元史书之上,只有一个罪人润玉。
那昆仑镜自云端而下,世人无一人得见过昆仑镜的风貌。
润玉只微瞥了一眼,见那水云之中波光而起,顿时了然至极,那昆仑镜落在彦佑手中,&ldo;多谢陆压道君。&rdo;
在场众人无不嘘叹,都想一睹这上古圣物昆仑镜的风采,润玉声音在此刻想起,格外清晰,&ldo;本座有何可惧,既无言反驳,便不如一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