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只有一个念头,如今与她,再不可分的,是元君的父帝,不管往昔如此,将来的每一日,她与他,也再不能分了。
凡尘笼罩在一片夜色之中,恍若那夜深中有着那吞噬人灵魂的巨兽潜伏在此。
忽而,蛙声一片。
第34章
晨露些微,正是七月山的清晨好风光,鸟语花香,尽在这山谷之中。
&ldo;魇兽!&rdo;元君的喊声回荡在整个山谷内,瀑布之声也未能将其掩盖,魇兽格外怕水般怎么也不敢走上前,踌躇良久一只脚连忙收回。
而此刻润玉已将梦卷全数翻过一遍了,眉头微蹙,瞧着窗棂外头湖畔清澈,脑海中滤了几回,也未能查找些线索,他实在想不出,究竟如何能够有这样的胆子。
昔日九霄云殿,他欲以当日婚约立锦觅为天后,却被多位臣子反对,所说的缘由无外乎乃是旭凤……他那时一意孤行,却有许多人不服,但事后他也一一安抚,并未出大风浪。
晨起的清风微凉,他下意识看了看床幔之后未醒的人,起身,正欲把窗子关上,那床上的人却一个激灵的坐起身来,&ldo;元君。&rdo;她惊慌喊了声。
&ldo;他在外头,魇兽陪着呢。&rdo;润玉轻轻淡淡的回了句。
锦觅抬眼,见润玉已在眼前,他不过只是在撩起床幔,一举一动却自带风骨,将那床幔收到金钩处,理了理那垂髫而下的穗子,才看向锦觅,&ldo;可酒醒了?&rdo;
她扯唇笑着似笑非笑,眯着双眼,衬出几分女子风情来了,似深思许久,才约莫记起昨夜发生之事,&ldo;唰&rdo;的一声,她已是满脸通红。
润玉见状,转过身子,好似未曾发生过什么,只将案上梦卷一一整好,镜中倒映出锦觅动作,她起床极快,穿衣更是片刻功夫,不过半晌,她已好似也未曾发生过什么一般。
&ldo;怎么样,可抓到了?&rdo;
忽而,问的却是公事了。
&ldo;无他。&rdo;润玉站在窗棂前,负手而立,于他自己来说,他也觉得奇怪,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的。
偌大个天界,能在润玉眼皮子底下做此勾当的,自然不是寻常之人……润玉怎能不提防。
&ldo;陛下可曾想过,只能越亲近的人,才能够在陛下无防备的情况下做出违逆之事?&rdo;锦觅慢条斯理将这事情来龙去脉理的清楚,璇玑宫是何等地方,又怎会是宵小之徒能够轻易靠近的,能靠近的自然是都肱骨之臣,而下毒的手法如此隐蔽,不仅说明此人本事通天,更是没有丝毫胆怯。
润玉听得此言,眼角余光瞥了瞥锦觅,笑道,&ldo;是呀,就如当日我暗算父帝一样,不是吗?&rdo;他这话,说的毫不避讳,他边说着边理着长袖。
锦觅知晓,他必然是不信的。
润玉这些许时日的亲近之人,翻来覆去,也不过一个邝露了。
推门出去,入目正是湖光山色。
&ldo;元君,莫跑远了,阿娘洗漱了就带你吃早点去。&rdo;锦觅喊着声,那声音自湖畔传至山谷。
&ldo;早点?&rdo;润玉轻笑一声,往昔之事浮于眼前,&ldo;是吃葡萄馅的煎饼果子吗?&rdo;
锦觅倒颇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润玉,见润玉神色温软,倒是多日未曾见到,她倒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却非因此刻润玉,乃是想起昔日少不更事,于凡尘之中,非要请润玉吃早点闹的那一通笑话。
忽而,那湖中起了波澜,锦觅神色一怔,却见那湖中飞出个通体晶莹的东西来。
润玉连忙挡在她身前,接过那东西,青蓝光晕,却消失极快。
&ldo;不好,是扑哧君出事了!&rdo;她拉住身前润玉衣袖,满是担忧,&ldo;长白山,长白山出事了。&rdo;
当日润玉以彦佑戴罪立功的名头让他到那雪山当中去,可那长白山又哪里来的妖魔要擒,彦佑没能带妖魔上头复命,则要一直在那雪山处打寒颤了,润玉本想给他个教训,过些时日再看他。
怎料,锦觅收到彦佑信物,口口声声说,若无性命之忧,彦佑绝不会以此物相召。
第35章
人人都知道昆仑山乃是天地灵脉所在,却鲜少知晓,终年是雪的长白山也并不简单,昔年长白山之下的确镇压着消亡的妖族一脉,而后此地便荒废了万年之久……润玉将彦佑发配此间,不过只是小惩大诫,却不料,出了大事。
站在长白山山脚之下,可见雾障非凡,迷雾遮掩之中,润玉扬起头来,却看不到长白山本来面目,不知该从何处上山,&ldo;这是?&rdo;锦觅也未曾见过此等情况。
&ldo;此地有些蹊跷,彦佑并非小题大作了。&rdo;来时润玉尚一直以为彦佑不过只是寻个借口把锦觅哄骗过来,如今见这架势,定然是山中发生了什么,&ldo;我去救彦佑,你在这等我,莫上山去。&rdo;他边嘱咐,手中光芒乍现,赤霄宝剑已在掌心。
忽而,那执着宝剑的手腕一紧,润玉回头,正是锦觅握住了他的腕口,&ldo;不知前路如何,还是让破军点兵前来?&rdo;她来时未猜到此刻境况,但也没让元君前来,可见如此,只怕上头不太平静。
&ldo;怕我出事?&rdo;他微挑眉瞧她,骤然一笑,倒似自答一般,&ldo;昔年魔界擒拿穷奇,可未曾点兵,难不成,没了那个人,我就连擒拿妖魔胆魄都没了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