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黄’文给别人看,也太难堪了”
“但如果写的是首‘黄’诗呢?”
江弦觉得思路瞬间就打开了。
他当然不是真的写一首“黄诗”。
年代不同,“黄”的界限也有所不同。
在这会儿,和爱情沾边,和革命无关,那就属于“黄”的行列了。
像是邓丽君的情歌,就长期被禁,就被认为是“黄色歌曲”。
还有李谷一的《乡恋》,这首歌不满足“高、快、响、硬”,反而“灰暗、颓废、低沉缠绵”,在当时也是“黄歌”。
记得1983年春晚,无数的观众打电话到演播室,要求点唱李谷一的《乡恋》,总导演黄一鹤却不敢擅作主张,最后还是请示过广电部长,李谷一才能够登台演出。
所以江弦要写的“黄”诗,其实就是爱情诗。
在这年头,写爱情诗绝对算是件离经叛道的事了。
这货兴奋起来,一个鲤鱼打挺坐起。
屁股挪去三屉桌前,借着房间里昏黄的灯光,握笔稍作思考,随后伏在案前,快速的写下一首小诗。
九月,京城的天气开始作妖。
天色不是太好,一会一场阴雨。
江弦早早爬起来,去到编辑部与周燕如、章德宁一同讨论稿子。
“你看这句。”周燕如指着稿子上一处,“‘村前有一口三、四亩面积的水塘’,三、四亩面积的水塘,用‘一口’好像不太贴切。”
三人沉默许久,章德宁提议。
“换成‘眼’字吧。”
周燕如听了摇头。
“‘眼’也不妥。”
“我也觉得不能用‘眼’。”江弦表示赞同,沉吟半晌,敲了敲桌子,“不如用个‘片’字?”
“‘片’?”周燕如点了点头,“嗯,‘片’字好,三、四亩面积的水塘,用‘一片’就比较贴切。”
正讨论着,办公室门忽的被推开。
“江弦同志,这位女同志说找你。”
三人抬起头,全都循声往门口看去,瞥见门外站着一姑娘。
一米六三的个头,脸色苍白,带了些怯,一双杏眸欲语还休,浅红色的衣裤湿了小半,手里拿着把正在滴水的雨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