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昧看了薛灵韵一眼,笑了一下,咬住西瓜,抬眼又看她。
这一眼,薛灵韵色心又要起来了——圣上秀色可餐。
沈昧吃完回味了一下:“是挺甜的。”
薛灵韵干巴巴陪笑。
谁知沈昧话锋一转,缓缓开口:“薛卿大爱。”
‘大’字咬得极重。
薛灵韵一时没听懂:“圣上说什么?”
“照薛卿所说,昨日你去施粥,建瓦舍,再往前,你施以麻子恩惠。”
“这桩桩件件不是说明薛卿心中有大爱?”
薛灵韵这才明白过来,心想,要不趁现在把神降教提一嘴,这个慈善组织在圣上面前过了明路,这样何愁打不出名声,集不到善款?
实在是裨益多多。
她扬起笑脸,谦逊道:“与圣上相比,臣实在是蚍蜉撼树,不值一提。”
“为此,臣成立了一个组织,旨在减轻贫困与苦难,改善人们的生活状况。”
“哦。”这声不辨喜怒,甚是平淡。
薛灵韵见沈昧兴致缺缺,也以防自己再被沈昧的美貌诱惑,拱手请退。
沈昧望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垂下眼睫:原来神女不是独独属于他的。
出宫后薛灵韵去找了王承稚所说的教养嬷嬷,她姓常名春,家住永安坊西林巷。
但薛灵韵到了地方却没见人,问了邻居才知道早早搬走了,她费了一番口舌才打听到现住址,但并不具体。
无法,薛灵韵只好再去寻,这地址颇有些偏僻,七拐八拐的越走越冷清,只寥寥几家砖头房,街口有一棵大槐树,槐树下三三两两几个小孩在玩耍。
薛灵韵问:“你们可知道常嬷嬷住在哪一家?”
扎着冲天辫的小男孩俨然一幅小大人模样,警惕地盯着她:“你是谁?”
“我姓薛,找常嬷嬷有事。”
小男孩后面的苹果脸小姑娘很是热情,指着一间破落砖房:“瘸子住在那。”
冲天辫怒气冲天,扭过身,双手叉腰:“谁让你多嘴的!这下子哄不到糖吃了!”
薛灵韵从荷包里摸出几枚铜板,道:“我找常春,常嬷嬷,可不是瘸子,骗我的小孩没有铜板哦。”
冲天辫盯着薛灵韵手上的铜板,用打着补丁的衣袖揩了揩鼻涕:“没骗你,她是个瘸子!”
瘸子?
昔日教导王氏女的嬷嬷怎么会是个瘸子,还是说后来发生了变故?
这一愣神,手上一疼,原是那冲天辫夺了铜板,一溜烟跑远了,身后还坠着三四个小孩,嘴里喊着:“买糖去喽!”
薛灵韵摇摇头,拍了拍衣裙上的尘土,走到常嬷嬷门前,叩了叩。
“滚!别来烦我!”里面传来粗暴的吼声。
薛灵韵吓了一跳,但没走:“常嬷嬷,我是皇后娘娘推荐来的,想寻您教导舍妹。”
隔着薄薄的门板,她听见一阵霹雳啪啦声,声音由远及近。
‘吱扭’一声,木门打开了一道细小的缝。
透过这条缝,薛灵韵对上一只饱经风霜的眼睛,双眼皮是松垮的,懒懒耷拉着,眼神是黯淡的,带着几分惊疑。
而眼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