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快地他就意识到在这种情况下,白爵说出来的任何话都不是惊喜。“哪怕事后爸爸为了隐藏这件事对我和星季都进行了修改记忆式的催眠,但是狼型的你吓坏我了,那种恐惧成了童年阴影,”白爵蹙眉,“我现在怀疑我朔月期迟迟不来就是因为被你吓的,就好像我总在想我朔月期来的那天会不会也像你一样控制不住自己大开杀戒……”法伊瑟:“……”现在法伊瑟看上去是真的有点儿震惊了:他完全没想到白爵朔月期不到还有这种可能……被他吓的?在男人完全没想好这时候自己可以回答什么之前,他们的对话被打断了——一名海盗拿着带钩子的铁杆走过来,呲着他的黄牙嚣张地嚷嚷:“别说话!干你们亲娘的,谁允许你们交谈?!”尽管这海盗嘴里不干不净,但是他来的事挺是时候。白爵顺势闭上嘴,转过身,被冲着法伊瑟。此时战舰进入了空间跳跃点,一个空间跳跃点至少链接了上千个已开辟渠道,这意味着接下来他们要去什么地方,帝国军队再想追踪完全是大海捞针。而伴随着整个战舰在颤抖,大厅另外一边的门被打开了,一群嘻嘻哈哈的不入流海盗推搡着几个哭叫的姑娘进来……大概是从别的正疏散舰上弄来的。“我记得我说过,”冯让蹙眉,“海盗船上不能出现女人,这是规矩。”海盗船长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正好让刚才还笑得满脸是花的海盗们瞬间肃静得像是一群哑巴……在少女们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时候,一名看上去像是副手的人弯弯腰:“也许是一时兴奋让他们忘记了这点,船长大人,他们当然会受到惩罚……”“扔下船。”冯让冷漠道。外面是银河宇宙,没有空气,没有重力,将人直接扔出去,就等于判死刑。那些姑娘瞬间哭了起来。“庆功宴之后。”冯让慢吞吞地补充。这些大家都稍微放松了一些,同时他们还得到了一个信息:今晚有庆功宴。……等收拾完战利品之后,白爵和法伊瑟被换了个地方,被扔进了船舱下方的下等座——仓库改造成的囚笼里。和真正的海盗船囚笼不同的是那里并不潮湿甚至有些干燥,白爵被扔进去“如果你的脑子还没有被驴踢坏的话,我希望你注意到我们现在正在一艘海盗船上,船长是你亲爱的童年好友,你二十年前喂人家喝了一杯子浓硫酸式的毒药,他恨你恨得正牙痒痒。”白爵放下手中那块布,黑暗之中,隔着牢笼瞪着另外个笼子里的人,“你现在还有心思在这开玩笑?”“船到桥头总会自然直的,少爷。”“……”还“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听到法伊瑟在管自己叫“少爷”,白爵总觉得他好像不安好心似的……苍天在上,他听他这么叫了快二十年,从来没觉得哪里不对。“是了,我不怀疑你说的。”带着三分嘲讽,白爵嘟囔,“毕竟你把自己也塞上来了,现在也只能说一些这种话安慰一下自己。”“我不能放任你一个人和一群臭烘烘的星际海盗们在一起。”法伊瑟的声音听上去还是那么该死的耐心,“相比起现在在战舰上心急如焚,我觉得还不如关在你隔壁的牢房里反而更加安心。”“哦,是吗?你猜你在暗星巷用渔网把我拖回你的办公室的时候,你在我眼中的形象和星际海盗相比差了又有多少?”“……”话题说到这,算是戳到了法伊瑟的痛穴——这辈子他没有对白爵做过太多过分的事——哪怕白爵觉得那多了去了,但是其中大部分都是有原因的……唯独这个,是确确实实出于法伊瑟的某种私心,才干出来的事。白爵自然也清楚。现在法伊瑟毫不怀疑白爵可以拿出来说一辈子。而此时,用一个有力的方式堵住了法伊瑟的嘴,结束短暂的争吵后白爵将牢笼里唯一的色彩——那三点式艳舞服扔得离自己更远了些,白爵翻身重新倒回稻草堆里,那背朝外的姿势表明:现在他暂时不想再跟法伊瑟说话了。于是牢笼内又只剩下了寂静,还有别的笼子里被抓来的小姑娘们窃窃私语的声音。白爵闭目养神了一会儿,这时候,却神奇地感觉到体内的信息素好像又发生了一点别的动静——在过去的七八天里,他的信息素彻底离他而去之前,他曾经处于信息素不稳定状态,所以这种感觉对他来说非常熟悉,无数次在他忐忑不安的期盼中,就像是一个处于枯水期的水库,在彻底干掉之前突然天降甘露……属于alpha的信息素在源源不断地重新活跃并出现在白爵的身体里。他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力量。而现在这股信息素的气息还被oga的甜味所掩盖了,除了白爵自己,甚至没有人知道他发生了什么——简直就像是开了外挂。他成了自己口中的那种“合适投放在敌人后方搅得翻天地覆的生化武器”。“沙沙”的一阵稻草摩擦声,白爵翻身坐了起来,这动静惊动了在他隔壁牢房的男人——然而此时,屈膝靠在墙上的男人却只是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沉默地看着忽然“诈尸”的黑发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