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看啊,大人总是这样,说不过就大声嚷嚷,然后问你是不是要造反了。“我不造反,我就是小心翼翼地确认一下父母对自己的爱。”挨白爵用小指头掏掏快被震聋的耳朵,然后拖长了嗓音,“顺便现在得出了不得了的结论——要么是你们不爱我了;要么就是父亲认识暗杀星,并且确保整个暗星巷都在你的控制之下,才安心放任你的小儿子在里面满世界溜达。”白爵说完,站直了身体看着老兰斯洛特上将,一双深色的瞳眸忽闪忽闪的,就好像在说——爸爸,答案都给你准备好啦,你选一个吧?老兰斯洛特上将的脸涨得通红,手杖击打在地面发出“咚咚”的巨响:“白爵·兰斯洛特!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可能认识暗杀星!你当你爸是神仙啊还能一手掌控暗星巷!”“那就是你不爱我了。”“放你妈的屁!”父亲的暴跳如雷中,白爵回过头看身后的法伊瑟——老兰斯洛特上将在他身后大吼:“你看他干嘛?!”白爵把脑袋拧回来:“暗杀星有一身漂亮的金色狼毛,长得和法伊瑟年轻时候挺像的。”法伊瑟无奈道:“我现在也不老,少爷。”而书桌后面,老兰斯洛特上将眉毛都快飞到发际线上了:“你这么说是想表达什么——你怀疑法伊瑟就是暗杀星吗?!”老兰斯洛特上将话语落地。整个书房陷入一种蜜汁沉默。兰斯洛特夫人用宛如智障的眼神儿看了眼自己的丈夫,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书房,拒接再配合这场无厘头的演出——最小的儿子长大了,虽然依然是个爱撒娇,爱对父母进行道德绑架、持爱行凶的小混蛋,但是他也不像是以前那样随便被凶一句就找不着北地哼唧着钻桌子底下了。要说有什么缺点的话……兰斯洛特夫人拎着裙摆走到书房门边,冲站在门边眼观鼻、鼻关心的法伊瑟优雅地笑了笑,点点头,法伊瑟眼珠子移动了下,以几乎不可察觉的弧度颔首回应。兰斯洛特夫人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书房。——要说小儿子现在有什么缺点的话,那大概就是现在他变得太聪明了,影响了映像中小奶狼应有的可爱度呢。……兰斯洛特夫人离开后,书房内的战争还在继续。只是画风已经歪了。白爵其实已经放弃了“暗杀星是法伊瑟”的这种说法,首先是眼睛的颜色对不上号;其次就是性别也对不上号,法伊瑟是个实打实的beta,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变成那个气势汹涌的alpha?简直天差地别。他之所以胡说,只是想转移一下父亲的注意力罢了,因为他老人家看上去实在是很心虚,以至于白爵怀疑家里确实和暗星巷的暗杀星有什么背地里的勾当——再想想暗星巷里满世界溜达的通缉犯,如果真有什么勾当的话……这好像不太合法。此时在白爵浮想联翩的时候,这边老兰斯洛特上将已经迅速冷静下来并拿出了自己作为父亲的风范:“好的,那么你现在的意思是,你怀疑你的法伊瑟就是那个暗杀星,所以家里才对你到处闲逛那么放心,是吗?”“‘你的法伊瑟’这说法未免有点……”“犯错不认还,油嘴滑舌狡辩企图把锅扣在你无辜的哥哥身上——你看法伊瑟哪里像暗杀星了?!金色狼毛的都是暗杀星吗?!”老兰斯洛特上将大手一挥,“滚去地下室等着挨揍好了,八十个板子,不给你点教训你还真是要上天了。”白爵:“……”白爵瞪圆了眼。……事情还没说明白怎么就要挨揍了?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八十个板子好像多了点,明天我还上学呢!”“还敢讨价还价,九十。”“但是……”“一百。”白爵闭上了嘴,转过头去看法伊瑟,那双精神的深色瞳眸之中写满了埋怨和愤怒。仿佛在说:你看啊!他蛮不讲理!法伊瑟叹了口气,上前一步,将白爵拉扯了一把护在身后:“父亲,中秋节那晚原本说好了我应该在家里照顾弟弟的,也是因为我并没有受住圆月的诱惑离开了,才让他有机可乘独自跑出家门……”白爵拉扯了下法伊瑟的衣服下摆,心想这家伙怎么把我刚才在房间里胡说八道的乱甩锅都认下了?!不顾白爵快把自己的衣袖撕碎,法伊瑟停顿了下:“再说我也去了暗星巷,参加了四日的非法地下格斗。”老兰斯洛特上将似乎有些诧异,这才有空注意到面前这个最听话的儿子鼻青脸肿的……与法伊瑟对视,他张了张嘴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却只是憋了又憋,埋怨:“你一个beta怎么去那种危险的地方,还下场比赛,受伤怎么办?”白爵震惊了:“爸爸?!”这他妈也太差别待遇了吧?!就因为是beta所以去非法格斗场也不用挨责备了吗?!他还只是在旁边看看而已呢!!!!!法伊瑟可是站在台子上打架!!!刚说完脑门就被“啪”地拍了一巴掌:“你闭上你的狗嘴!”“法伊瑟说得对,这不完全是我的错啊——”白爵急了。“我愿意替弟弟承担一部分责罚。”法伊瑟的声音依然四平八稳。……最后老兰斯洛特上将的决定令人震惊,他丝毫没有动摇要给白爵一百下长记性的决定,并且在法伊瑟的求情下,将八十下转移到了法伊瑟的身上——白爵觉得他老爸简直是疯了——怎么了,强迫症吗?说一百下就一定要打够一百下?法伊瑟可是个beta,四舍五入就是脆弱的oga了,这也要挨揍吗?两人被送到地下室的时候,昏暗的视线和有些阴冷的室温让白爵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他抬起头看向法伊瑟,男人在他身边依然是无动于衷的麻木模样。白爵伸手碰了碰他的指尖,发现他指尖冰冷。跳跃的烛光之下,他看见法伊瑟手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白爵这才迟钝地想起来,法伊瑟比谁都怕冷,因此在家中平时他从来不到地下室来,而且房间里总是燃着壁炉。挨板子的椅子是特制的木马形状,脱了裤子趴在上面,用同材料木质的板子沾了水,十几下就让人疼得受不了,五十下就够皮开肉绽的。白爵小时候被打过一次以后对这玩意深恶痛绝——而此时,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白爵拧过脑袋看着身边的人,见他一件件往下脱衣服,结实精瘦的背部上还有地下格斗场留下的伤痕没愈合,平坦的小腹伴随着男人的呼吸均匀起伏……他弯下腰,脱下裤子。臀部同样结实饱满,显然从未疏于锻炼,正面,阴影,隐约可见雄性器官安静地蛰伏于毛发之间……“父亲,可以开始了。”身边男人弧线趋近于完美的下颚,和微垂的眼,嗓音淡定得就像是通知他父亲准备开始一场宴会的开席。法伊瑟走到那个受罚的椅子旁边,俯身趴下,从地下室窗户撒入的光洒在他微微隆起的背部肌肉之上,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头蛰伏的豹——白爵站在一旁抿抿唇,从刚才开始到现在,忽然乖巧。白爵被父亲拎着后颈脖子从法伊瑟的背上拎下来,耷拉着尾巴被扔到一边,呜呜咽咽期望兰斯洛特夫人听不下去上来救援——不过一把年纪了也不是真的小奶狗,再怎么呜呜咽咽也还是干打雷不下雨,不影响他的父亲对法伊瑟这个脆弱的beta(。)干那些残忍的事情——那大板子打到第五十下的时候,挥起来时白爵觉得自己看见了血肉的碎屑,那一瞬间喉咙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收紧了,嘴唇干得可怕,他不得不把眼睛埋进宽大的前掌里!“呜呜……”现在白爵深刻地觉得自己有些混蛋了——他居然还曾经怀疑法伊瑟是那个暗杀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