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玉沉璧吓了一跳,“松松?”倒在面前的景松捂着脑袋不停的打滚,衣衫不知何时被汗水浸透,玉沉璧弯腰将他扶起来,“怎么了?”“师尊,我难受。”景松已经上了哭腔,靠进玉沉璧怀里的身体止不住的发抖,“我头疼……”玉沉璧抬手覆在景松的头顶,连景松的头发都是汗津津的,似乎还在冒着腾腾热气。玉沉璧灵力通过手掌输入景松体内,“好些了吗?”注入的灵力很快平息体内的灼热,痛感终于逐渐消退,景松也逐渐安静下来,将自己缩进玉沉璧怀里。在景松的识海中出现了一团黑雾,景松警惕的看着他,“你是什么人?”黑雾发出破铜锣一般的声音,实在是嘶哑难听,【在陈家我们已经见过面了,景小公子忘了吗?】景松瞬间反应过来,不可置信惊呼出声:“你是陈家主的心魔?!”【本座是心魔,但本座不是陈家主的心魔,本座是玉沉璧的心魔。】景松扭头就去找玉沉璧,“师……”又被心魔厉声呵止,【你敢让玉沉璧知道!玉沉璧会杀了你的!】景松对他没有好脸色,“让师尊将你从我的身体中剥离,自有师尊会收拾你。”【现在本座已经认你为宿主,玉沉璧剥离不了本座,他若知道后必定会杀了本座,但你也会与本座同归于尽。】景松面露凶恶,恶狠狠的骂道:“师尊怎么没烧死你?真是祸害遗臭人间。”【骂吧,随便骂。】那团黑雾发出阴冷的笑声,听着甚是毛骨悚然,【现在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也只能过过嘴瘾了。】景松嫌恶啐了他一声,“是你强行绑定的我,不要脸的东西!”【你可以继续骂,本座等你骂够了再说。景小公子脾气不小,可见玉沉璧是真的宠着你。】景松不耐烦道:“你找上我,到底有什么目的?”【报复玉沉璧。】景松当即炸毛了,“你敢动我师尊,我先跟你同归于尽!”【玉沉璧毁了本座的本体,又火烧本座的魂灵,害得本座差点魂飞魄散,如此深仇大恨,本座为什么不能报复他?】景松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同时,景松也听出了几分不对劲,“你的意思是,师尊害你变成了心魔?”【本座曾是修真界至高无上的统治者,是因为玉沉璧让本座沦落如此境地,本座需要一个新的身体重新修炼,以方便日后向玉沉璧讨债。】“所以你就找上了我?”景松神色怪异,很是不理解:“我整日与师尊朝夕相对,师尊是何其聪慧,你就不怕在师尊面前露馅了?”【景小公子最为合适,本座可以借用景小公子的身体,气死玉沉璧他丫的!】景松:“……”孩子上课不认真怎么办?多半是惯的景松早已经不省人事了。回到东岳山派后,玉沉璧疾步匆匆,抱着景松一路上了月岐山。月岐山是东岳山派专用的医药峰,月岐山上下精修岐黄之术,其峰主木月白更是修真界里有名的岐黄圣手。“你们峰主呢?”玉沉璧急声问道,指使月岐山的弟子去喊人,“快去叫月白过来。”外边一阵人影嘈乱,药室里的月岐山主人闻声而出,木月白挽着衣袖露出半截白净的小臂,两手上色彩缤纷沾染着各种药渍。“玉师叔?”木月白看见神色着急的玉沉璧有些意外,又看见玉沉璧怀里的人更是意外。木月白抓着衣摆擦干净手,请玉沉璧进入药室,“景小师弟这是怎么了?”玉沉璧道:“不知原因,突然昏阙。”“玉师叔别急,我先给小师弟看看。”木月白上前给景松把脉,转头问起玉沉璧,“玉师叔,不知小师弟昏迷之前正在做什么?”玉沉璧紧张道:“我带景松出门除祟,回来的路上他突发疾病,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了。”此时正昏迷不醒的景松,在识海里更紧张的找心魔问:“木师兄的医术很高,他能看出你来吗?”心魔的声音带着满腔的怨气:【拜玉沉璧所赐,本座被玉沉璧毁的实在彻底,天王老子来了也看不出本座。】果然就听见木月白说:“小师弟身体康健,没有任何问题。玉师叔说小师弟突然昏阙,会不会是因为小师弟太累了?”“???”玉沉璧神色怪异,回想起马车上景松的痛苦模样,属实是有些怀疑,“月白,你确定你没看错吗?”木月白面带微笑:“遇见复杂的脉象我可能会有误诊,但这种健康的脉象我绝对不会出错。小师弟确定没有问题,玉师叔您放心就好。”玉沉璧继续追问:“景松什么时候能醒?”木月白劝慰道:“小师弟毕竟还年轻,贪睡些很正常,玉师叔您不必担忧。”识海里的景松时刻观望着外界,听到这里终于松了口气。——玉沉璧给了景松几日休息的时间,然后就把景松塞给殷柳去教课了。挽月山的学思堂里,景松的周围皆是他名义上的后辈弟子,甚至景松比他们还小。心魔很是不理解:【玉沉璧怎么把你送到这里来了?他不亲自教你吗?】景松无奈叹了口气,“师尊嫌麻烦。”【你想不想让玉沉璧单独给你讲课?】景松眼前一亮,瞬间坐直了身体,“你有办法让师尊把我带回去?”【那你就听我的……】一个月后。篱笆小院里,殷柳给玉沉璧送上考试成绩单。玉沉璧只瞟了一眼,不解问道:“你给我这个做什么?我既然已经退位,就不再参与挽月山的一切事务。”“师尊还是看看吧。”殷柳面露难色,有些难以启齿,“景师弟的成绩属实……”玉沉璧这才拿起成绩单,看见第一名的地方不是景松,已经开始感到惊讶。狼崽子天赋异禀极其聪慧,居然考不过挽月山的那群小崽子?玉沉璧不相信,开始从第一名往下找。“师尊,景师弟这里。”殷柳好心上前帮玉沉璧翻页,一直翻到最后一页,成绩单的最后一个名字才是景松。玉沉璧不可置信,“啪”一声把成绩单拍在桌子上,没头没脑问了一句:“殷柳,你是不是懈怠了,没把景松放在眼里?”上辈子的白眼狼可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回溯之后的狼崽子是个什么德行,没人比他更清楚。日后三十岁就能称霸仙门的白眼狼,现在还没长大的狼崽子考了倒数第一,这话说出去鬼才信!见师尊动了气,殷柳后退两步垂头等着听训,复而又听见师尊如此莫名其妙的话,殷柳摸不着头脑“啊?”了一声。“景松的水平我知道,绝对不可能是倒数第一。”玉沉璧眉头紧皱,坚决不愿相信成绩单,“这成绩单究竟的何人作假,你务必严查,给为师一个明确交代。”殷柳道:“师尊,这份成绩单是我和另外两位师弟排出来的,知道您重视景师弟,所以我们连夜核对了三遍不止,绝对不可能会出错。”“景松的成绩是怎么回事?”玉沉璧依旧不敢相信景松会是倒数第一,“是有人篡改景松的答案,还是有人故意损坏景松的试卷?”“都不是……”殷柳面露窘迫欲言又止,如此看来师尊对景师弟抱有的期待真的很大,但景师弟实在太不争气了。玉沉璧抬头看了他一眼,看出了殷柳的为难,“直说就是。”“……弟子去把景师弟试卷取来,师尊还是自己看吧。”殷柳终究没能说得出口,转头匆匆离开了。狼崽子的成绩怎么可能会是倒数第一?玉沉璧不信这个邪,起身走出篱笆小院,径直去了学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