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意和纪主簿正在仓库整理架子。
“呐,你日后这样分类便好啦,整齐又好找。账与物一一对应,随查随找,乱不去哪。”苏子意拍拍手,夫子不好当啊,教完算术教记账,教完记账教理库。
“夫子真厉害,才几日,便教了我一身本领,只怕出去做个账房先生都不在话下了。”纪主簿擦着脸上的汗,由衷敬佩。
“账房先生就算了,做好你的主簿比较踏实。”刚学了走路就想飞,账房学问大了去,不是三两日就能学会的。
“说的也是。哦,对了,卖册子的银子,给你。说好了三成,我收了三两。剩下的给夫子。”纪主簿说着,看了看四下无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苏子意。
“如何,夫子说过有办法挣银子的吧,一下子就把你半年俸银挣到了。”苏子意接过布包,没有看,就塞进怀里,一脸傲娇。
“不过你小子有没有讲价?本夫子总感觉应能多值一些。该不是你小子偷偷卖20两,却昧我银子吧?”
“对天发誓,绝无!或许老板也是想试试看好不好卖,若好卖,下次我们再卖高点儿?”纪主簿一本正经地说。
“好像也是这么个理。下次还不懂何时。在大人眼皮底下,一日都画不完一页,都好几日了,第二本也才凑了三页。唉,这银子挣得有点不太方便。”下次要卖十五两!她心想。
“子意,衙门外边,有个农夫给你送了点吃食,说是你祖母让转交的。我给你拿过来了。什么味儿啊,臭臭的。”付典史拎着一个纸包,嫌弃地递给苏子意。
“唉,谢啦!”说着,她接过来。原来是酸笋。可是祖母好端端的,怎突然给她带吃食?还非得带这个有味道的。
她拿着出了仓库,转到一个角落轻轻打开纸包。一张细小的字条卷在酸笋里面,被酸笋的水寖得有点湿,摊开一看:义平安,告知吾妹。
是刘长义的字。
他没事?太好了。可他去了哪里?为何严峥差人查了这么久没有结果。活着就好,历经这般打击,还想着给她报平安,他不怨她吗?
苏子把纸条撕得稀碎,又扔在地上,用脚和着地上的泥土,捻了又捻。然后提着笋包又回到仓库。
“纪主簿,这玩意儿还没炒过,也没法现吃。你拿回去吧,只需热油爆炒便可,条件允许的话,加点牛肉啥的。炒过之后,保你吃了还找我要。”说着,丢给他,出了仓库。
还别说,出了门,一手的笋味儿还挺重,她得去洗洗手。想着刘长义没事,她便哼哼起来。
她开心了一整日,无人的时候,便哼哼。
可下职回到书房,她又敛了起来。他在看公文,她在抄书。趁他不注意,不动声色又画了一页,然后悄悄摸摸插到书页中。
嘿!没发现,没发现……她心里有点小得意。
“你今日眉飞色舞了一天,遇到甚开心事了?”严峥明明看着公文,却这般对她说。
“呃……”她表情管理这么差?不行,回头要买一把大镜子,好好演练一番。
“今日王福来给你送东西了?有没有刘长义的消息?”他接着又说道,像是闲聊,又像是试探。
“大人说甚?今日祖母是托人送了我爱吃的,却不知为何大人又提起夫子,大人查了这么些日子都无果,莫非我祖母还有异能?不离赤夷还能知千里?”狗鼻子!绝对是狗鼻子!
“子意也无需瞒我,既放过他,自然也希望他能平安无事。”他放下手中的公文,转身正对着她。
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巴眨巴眨了几下眼睑。
“呵~他果然找你了!”严峥很肯定地冷冷一笑。怒从心生。于是他蓦地起身,向她走来。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她也迅速起身,撒腿就往门口跑。
“刚才还带两分猜测,现在是十分肯定了!”说着,他三步并两步,一下子就拎她像小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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