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听到老板说要把这间酒楼卖了,江余就试探着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ldo;我爹死前有留给我一笔钱,虽然不多。&rdo;那一瞬间,老头的眼光出现了一丝明亮,盯着江余看了许久,他笑着说好。江余不确定对方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不过他也没蠢到主动交代什么,最后只用了二百两就做成了一场买卖。不枉费他等了这么久。江余买下酒楼的第一件事就是赶走了那个厨子。两个跑堂一看酒楼都这样了,也卷铺盖走了。江余坐在空荡荡的酒楼里整理以前的账簿,该扔的烧的都处理的干干净净。人们没有别的娱乐,茶余饭后都喜欢扯东拉西,酒楼的事很快就在镇上都传遍了。有人唏嘘不已,有人不敢置信,也有人抱着看笑话的态度。巷子里的街坊四邻都上门,告诉江余有什么需要他们帮忙的可以直说。有两个年轻时候在酒楼当伙计的老人还给江余传授经验。大家伙都知道江余还没找到厨子,这没厨子,酒楼也开不起来。看到他们担心,江余意味不明的笑笑,&ldo;不急。&rdo;早就听到这件事,在家里犹豫很久的王一杰跑到酒楼,欲言又止,一咬牙把心一横。&ldo;九哥,我想来这里当跑堂,不知道行不行?&rdo;江余看他一眼,见他眼神退缩,&ldo;可以。&rdo;他的一句话尘埃落定,从此以后王一杰就在酒楼里干起了跑堂的。得知王一杰进酒楼后,石子郅蹙着眉头去找江余,认真的说,&ldo;哥,我也可以当跑堂。&rdo;&ldo;你不行。&rdo;江余的语气里充满深意,&ldo;你有更重要的活。&rdo;成家立业,为了让小孩实现这四个字,他也够费劲的。&ldo;有多重要?&rdo;石子郅眨眨眼,&ldo;是不是没有人可以替代?&rdo;江余懒懒的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声音,石子郅眉头松开,脸上挂起笑容。就在镇上所有人都等着看戏的时候,江余突然去了一趟外地,这一走就是十多天,回来的时候衣衫破烂,脸上疲惫不堪,还有几道伤。人们第一反应就是他遇到山贼了,背地里开始嚼舌头根子。江余一路平静的回到家,迎接他的是结结实实的扑倒。石子郅瘦了,小脸上没什么血色,他静静的搂着江余的脖子,把头埋进去。什么也没问,仿佛只要能回来就好。看到江余身上的伤,尤其是左腹部那里的血污,石子郅偷偷抽。气,他用手使劲擦眼睛,&ldo;哥,以后别丢下我。&rdo;江余的回答没有余地,&ldo;不行。&rdo;涂药的动作停下来,石子郅声音变大,&ldo;为什么?&rdo;江余看不到身后的小孩脸上是什么表情,他勾起唇角,&ldo;等你长大了娶了媳妇……&rdo;&ldo;我不要媳妇。&rdo;石子郅执拗的重复了一句,&ldo;哥,我不要媳妇。&rdo;江余也没多想,小孩现在还小,再过些年就知道那种事的美妙了,到时候不用他催,肯定迫不及待的主动提出来。晚上江余抱着已经睡着的小孩躺在床上,他对着虚空长叹,没有人知道他这趟出门是为了采一株药。系统告诉他那株百日红的位置在哪,那里地势险峻,又藏有毒蛇猛兽,他差点把命给赔进去。脸上的伤口愈合后江余又出镇去了外地,这次石子郅死活都要跟着他,他踹不开,只好冷着脸同意。一到目的地,江余就让石子郅待在客栈里,他独自去了一个地方。僻静的山脚下零零散散的坐落着十几户人家,江余问了人,一路往里走,半刻钟后停在一个小屋前。皮肤黝黑的中年人坐在院里砍柴,旁边有个老妇正在抓簸箕里的豆子,眼睛似乎看不见。中年人叫齐大方,没别的本事,半生都在钻研厨艺,一手刀工被称为鬼斧神工。六年前他离开汴元回家照顾老母亲,周围很多酒楼听闻后都蠢蠢欲动,想尽办法派人过来花重金请他,也有设圈套让他钻的,但是都无功而返。齐大方脾气顽固,谁的面子都不给,没人能请的动他。那些人不敢直接动用武力威逼,因为齐大方的声誉太大了,连汴元的达官贵人都要给几分薄面,他们得罪不起。江余知道一个很有用的消息,齐大方是个孝子,他的老母亲得了奇怪的病多年不治,独缺一味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