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空空。什么都没有。一道闪电照亮她空洞的眼睛。轰轰的雷声在夜幕炸响。大雨无休无止地下着。拖着巨大的行李箱,她木然走在雨中,两旁的道路在茫茫的雨雾里影影绰绰,行李箱的轮子溅起一片片水花,裙摆早已湿透,小腿上也已满是泥泞的污垢。&ldo;你错了,我不是在向你宣战。&rdo;森明美冷冷望着她,&ldo;像你这种从监狱里被放出来的垃圾,根本不配成为我的对手,也不配跟我公平竞争!我只用一根手指,就可以碾死你。&rdo;越璨咬牙切齿地说:&ldo;是‐‐!我不在乎你是死是活,我只在意,你来到这里,把这里搅得不得安宁!我还是那句话,不管你有怎么样滔天的仇恨,也用不着把谢家当做跳板!越瑄不欠你!明美不欠你!谢家也不欠你!&rdo;&ldo;滚‐‐!!&rdo;谢华菱指着门口大声喊:&ldo;你立刻滚出谢家!再也不许出现!&rdo;滂沱大雨中,她漫无目的地走在空荡荡的街道,湿漉漉的长发一缕一缕黏在她满是雨水的面颊上。衣衫湿透,冰冷刺骨地贴着她的肌肤,却令她感到无比清醒。原来,她全部依仗着的,不过是越瑄而已。而彻底耍了她的人‐‐也正是越瑄。&ldo;就在爷爷的寿宴那晚,瑄拉住了我的手,他说,他愿意娶我。&rdo;夏夜的花园,森明美怜悯地望着她,&ldo;你不会真的以为,瑄是喜欢你的吧。&rdo;&ldo;……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你是谁!他是像冰山一样清冷寡欲的人,你以为,凭你那些刻意接近的招数,就能够吸引得到他?是因为他早就知道我跟你之间的关系,才会将计就计,把你带进谢家!你出车祸的那天,在医院里,他已经对我亲口承认了,他早就知道你是谁!&rdo;越璨沉痛地低喊:&ldo;你好好想想,这么长的时间,他有没有真正帮过你一次!没有,一次也没有!你只是他用来威胁我的手段而已!他准备随时揭发我跟你以前的关系,好让我对森明美放手!&rdo;冰冷的大雨中,想起那些再也没有被他接通的电话,她闭了闭眼睛,雨水顺着睫毛滑下脸庞。走在空荡荡漆黑的街道中,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唇角淡淡浮出一个嘲弄的笑容。黑色宾利疾驶在暴雨中!雨水疯狂地冲打在车窗上,即使车内开着暖气,那令人不适的潮湿感依旧沁了进来。越瑄紧阖着眼睛,双手死死握住轮椅的扶手,棉毯下的双腿难以控制地抽搐着,一阵阵疼痛向他袭来。蜷起手掌,他喑哑地咳嗽着,手指痛楚地掐进掌心。手机响起‐‐越瑄霎时睁开眼睛!&ldo;唔,明白,&rdo;听了几句,谢浦保持着接通状态,对越瑄说,&ldo;谢平已经找到了叶小姐,问需不需要把她带来见你。&rdo;自从叶婴车祸后,二少将谢平抽走,全天候保护她的安全。只是见今晚叶婴来到谢宅,谢平也去顺便处理积攒下的其他事务,才没有及时跟上被赶出去的她。&ldo;她在哪里?&rdo;越瑄凝神问。谢浦说出一个地名。越瑄沉默了下,望着车窗外茫茫的雨色,&ldo;拐过下一条街就到了。&rdo;夜幕中依旧雷声滚滚。雨势似乎小了些。黑色行李箱倒放在雨地的泥泞里,背后是冰冷的照壁,雨水仿佛连绵的细密珠帘,从窄窄的瓦檐上滚落,叶婴用双臂环抱住湿透的自己,漠然望着前面那片凋落的绯红野蔷薇。这么多年过去。这座街心花园竟仿佛没有任何变化。而她……竟然还会走回这里。茫茫的雨雾,她久久地呆坐着,脑中一片空白。她什么都没有去想,雨水冲洗着野蔷薇,那些曾经绯红色的花早已过了花期,只剩下幽绿的叶子在雨中瑟瑟发抖。花丛下空荡荡的。没有满脸伤痕的狂野少年躺在那里,只有泥土被雨水冲刷出一个个漩涡。两道刺目的车灯灯光打来!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她木然地迎望向那光线。纷纷的雨雾中,黑色宾利的车门打开,缓缓放下一个斜坡,一辆轮椅从里面驶出,那苍白清峻的年轻男人膝上盖着棉毯,一手撑着一把宽大的雨伞,一手吃力地控制着轮椅,自泥泞的雨地里,缓缓向她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