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燃青动作不停,手上却猛地将楚恒一推,大概是正好撞到了开关,忽得,客厅的主灯灭了,只留下几盏走廊上的射灯,橘调的光线下玄关昏暗,楚恒的眼神一下子变了。
没了讨好和求饶,凤眼挑着侵略性地审视面前年轻漂亮的肉体,从宋燃青腿间的鼓起到塞得整齐的衬衫腰线,到揉乱的领带、突出的喉结、薄唇、鼻梁和如朗星般的眼。
可他眼里的目光落在他的肉体上,却不在“楚恒”身上。
楚恒见过那双眼里的爱意,即便在最沉寂的时刻,一见到他,古井无波的眼里也会如漾春水,怎么也不会是像现在这样。
哪里来的一见钟情,小骗子撒谎终于被揪出马脚了,楚恒眯起眼,扯了扯嘴角。
宋燃青察觉到了楚恒的异样,只当他是羞涩,一把抱起他,走向卧室。
楚恒连忙攀住宋燃青,他知道宋燃青因为工作繁忙,很久都没有健过身了,他不放心,双手像是八爪鱼一样紧紧缠住了宋燃青。
宋燃青:“……”清楚地感到了轻视。
为了证明自己很可以,宋燃青故意怀抱着楚恒颠了下,听到了男人的轻声惊呼,他眉毛轻挑,有些得意,流露出难见的稚气,和记忆里的那个一袭青衫影子渐渐重叠,漂亮得楚恒一时晃了眼。他迷迷糊糊又勾着头索吻,宋燃青没留神,躲闪不及被亲到了唇角,宋燃青立刻冷了脸。
滚烫的氛围一下子被打散,年轻人清冽的嗓音中压抑着怒火,“谁允许你…亲上来的?”
楚恒眨眨眼,还在试图卖乖,“您太好看了,情不自禁就…”
宋燃青把人放在了桌上,双手撑在他身侧,居高临下地和他对视,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我不喜欢。”
“对不起,宋先生,那我下次不会——”
“没有下次了。”宋燃青扯下领带,冷冷看了眼楚恒,转身走向浴室。
楚恒身上还沾着黏糊的液体,坐在冰冷的桌子上,透心的凉。他垂着头,拳头攥紧又松开,最后叹息一声,脱下身上滑稽的衣服,丢进了垃圾桶。
某人进了浴室就开始后悔,买下漂亮乖…还算乖巧的美人不用,自己却在这里做手活。
他一定是疯了。
宋燃青把花洒的温度调到最低,冰凉的水柱当头淋下,却还是浇不灭躁动的火。他刚撂下了狠话,做不出现在就低声求和的事,更何况本身就是对方的错。
这么亲密的事,怎么能不打招呼突然就亲上,还这么…熟练,也不知道跟其他人做过多少次了。
回想起楚恒自然而然攀着他的脖子靠近的动作,宋燃青又气又恼,闭上眼想要赶走脑里的画面,可白色的蕾丝花边清晰得像是烙下了一样,抹不掉擦不去,一遍遍想起,反而更加深刻。甚至还有某些没有尝试过的幻想,如果他扯下了腰间的系带,如果他抓着胸前的带子,如果他没拒绝那个吻…
呼…射了…明明昨天才做过。
宋燃青双手裹紧用力搓动整根阳具,硬生生手冲了两次才勉强舒缓。
等澡洗完了,宋燃青走出浴室门,却只在客厅看到了一只歪着头的白猫,客房的门已经关上了。
客厅的桌上放了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对不起宋先生,让您不高兴了。”宋燃青看了会儿,随手丢进了垃圾桶。
他收拾好心情忙了会儿工作,可效率不高。宋燃青不喜欢这样的工作状态,虽然时间还早,但还是早早去洗漱了,就当给自己难得放个假。
当陷在柔软干净的床铺里的时候,他才意识到,昨天弄脏的床单被套都被换了。
可回想起账户上少了的一百万,刚产生的的愧疚就又没了,宋燃青心安理得地闭上了眼。
他这晚睡得不太安稳,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各种熟悉又陌生的人说着奇怪的话,还有那股若有似无的花香味,也在梦里出现了。
做梦的结局就是早上的闹钟响到了落款,像是不情愿似的盖在了画的边角,他努力辨认模糊的印记,“泊…春?”
这二字一出口,心底摹地一空,像是小石块落入山谷,细碎翻滚着最后发出一声响后,在胸腔余音层层回荡。
捂着心口揉了揉,他来不及多想,房门就突然被打开,站在门口的楚恒打扮精致,已经看不出分别时的满脸春色,衣服已经换了一身,让宋燃青的小心翼翼都白费了,但宋燃青没生气,反而因为楚恒的欲盖弥彰感到了一丝愉悦。
“已经结束了?”宋燃青站直身,脚还在画前没挪动。
楚恒看了看画,再看向他,“我讲了两句提前走了。”
“那你姨妈不生气?”
“就是她非要我说两句,又不是我生日,还不能让我休息一下。”
想到他被热情的女性长辈围着的样子,宋燃青低低笑了,“楚总,你好像被家长拉上台表演才艺的小朋友。”
楚恒眼神凉凉扫过他身上装束,“小朋友?我面前的这个才是吧。”
宋燃青愣了会儿才意识到楚恒什么意思,他长腿一迈走到楚恒面前,前倾身从下往上地对上楚恒的眼,连帽衫下的眼睛眨了两下笑得很乖,“小朋友可没有我这样的吧?”
楚恒单手抵着他不让靠近,在他做了背头的光亮脑门上轻弹,冷飕飕道:“在床上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