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姝猛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妈。”程韵赶忙喊她。
林婉在台下踢了梁文博一脚,示意他别惹事,这么多亲戚在呢。
“吃饭吧,”林婉直起腰冷着声打断了席间窸窸窣窣的讨论,看向梁琰时目光淡淡的,态度柔和了许多:“我听梁致说你上个月去看他了。”
“是,他很好,母亲放心。”
林婉笑笑点头:“难为你这么多事还记挂着他。”
“他考得不错,我只是帮他办点手续。。。”
方招蒙头吃着眼前的两碟凉菜,梁琰戏做得足,时不时给他夹点菜盛碗汤,来的路上梁琰告诉过他不要和这个家里的任何人搭话,他也便老老实实当个哑巴,吃多了菜口干,他也没在意就把杯中的红酒仰头喝了。
梁文博略一眯眼,竟拿过酒瓶要给他添酒,梁琰余光瞥见,伸手挡住了瓶口。
“二叔,他不能喝多。”
“是吗?我看他喝得挺畅快,还想和他多喝几杯呢。”酒瓶转了方向,在梁琰的杯中倾出液体。
梁琰垂眸晃了晃杯子,似笑非笑的瞄了一眼方招,方招木愣愣的呆了几秒立时垂下了头,心内暗道糟糕,忘了庄深是不能喝酒的,这可坏了。梁琰面上不露痕迹,只是不再看他,抬起杯子:“我陪二叔喝吧。”
梁文博一手拿起酒瓶一手拿着杯子:“走,咱们楼上喝去。”
席间众人本还想着再看几个热闹,见他们竟然走了,大失所望。
梁文博上次在酒吧喝醉了,酒吧灯光晃眼,他其实没太看得清庄深的脸,但程韵可就不一样了,梁琰走后,她悄悄挪了一个位置到‘庄深’身边,只试探了一句“你送我的百合画真好看。”就明白眼前这个人压根就是个冒牌货。
哪有人分不清百合和白玫瑰的,除非他根本就没见过那幅画。
梁家家主的卧室内,已经许久没有人住,梁琰拉开窗帘靠在窗边,他逆着光手指摩挲着杯子,表情无波无澜,梁文博在床脚的沙发上坐下,叔侄二人对着墙上的梁文隽各怀心思。
“梁琰,你是几岁来梁家的?”
“七岁吧,还是八岁。”
到底是几岁来的梁文博不在乎,不过拿来当个话题的引子:“你来的那年梁致刚刚出生。”
梁琰仰头抿了一口酒,从剔透的玻璃杯壁里看了他一眼,阴鸷的眸子沉在酒液里,不动声色。
“我记得你从小成绩就好,”梁文博看着他大哥的遗像,意有所指:“但在这个家里光出色是没用的,你知道家族里总是喜欢扯什么名正言顺,二叔年轻时也深有体会。”
深秋的太阳也毒辣,梁琰转过身掩饰着翻涌的情绪,在刺目光晕里仿佛看见了年轻的二叔。
梁琰曾听父亲谈论过二叔,二叔是爷爷和外面的女人生的孩子,年轻时实在意气风发,爷爷还曾经说要把位置给二叔的,但最终爷爷都不过是骗他而已,谁也不能轻易动摇家族的族规,否则开了例,连阿猫阿狗都妄图伸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