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帝却是咬紧牙关,恨不得把他拖出去。
“好了,佟卿,朕已经下了旨意,又岂能更改,你想说的话,容后再议!”
“皇上!”佟玉林不肯罢休,“微臣并不是想要推翻皇上的旨意,微臣只是有个请求,还望皇上能够成全!”
陵帝顿了顿,目光晦暗不明,心情有些烦躁的推开自己面前的书卷,“好,那你说你有什么请求?”
佟玉林额头抵在地面上,叩首道:“微臣想向皇上请一道旨意,让犬子上殿来与凤倾瑶和战王爷对峙一番。”
“对峙?”陵帝拧紧眉头,满脸的愠色。
“呵,佟大人莫不是认为本王在撒谎不成?”北辰赫声音骤然变冷,嘴角含着讥诮睨向佟玉林。
佟玉林肩头一颤,连忙对着北辰赫礼貌的拱拱手,道:“战王爷多虑了,我并非是不相信王爷,而是……”他咬了咬牙,继续道:“实在是我有难言之隐。”
他如何能直接说明他见不到自己的儿子,却又无计可施,只能上殿来请求帮助。
难言之隐?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凤倾瑶却是隐隐猜出了些什么。
佟玉林这么强烈要求佟生上殿,并非是真的相信佟生的证词,或许他是因为见不到佟生而想出这样的办法。
毕竟佟生从醒来以后,除了凤芸,谁也不见。
凤倾瑶想了一会儿,抬起头看向陵帝,福了福身,道:“皇上,既然佟大人说自己有难言之隐,那么想必是很难说出来的理由,所以,还请皇上同意佟大人的请求,召佟生上殿对峙。”
凤倾瑶这个当事人也出言帮了佟玉林,实在是叫陵帝好奇不已,他眼中露出疑惑的目光,微眯了眯眼,“凤倾瑶,你也同意朕召佟生上殿同你和战王爷对峙?”
“没错。”凤倾瑶微微欠了欠身,扭头看了眼北辰赫,“此事若是单凭我和战王爷口说,怕是总有些人不服,既然佟大人提出了这个要求,还望皇上能够成全。”
佟生若是能够上殿对峙,一定能够最快也最好的解决此事,证明她的清白。
陵帝思忖了片刻,目光扫过几人,“既如此,也好,来人!”
“陛下!”齐公公躬身上前。
“传朕旨意,即刻召佟生入宫,不得耽误!”
“是,奴才遵旨!”齐公公应了声,转身吩咐人去传旨。
如今这圣旨已下,接下来就是等待佟生的到来,佟玉林心中总算是微微松了口气。
昨夜他并没能见到佟生,所以根本不知道他是否真的醒了,这件事情,他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即便是昨日佟生拿出的那份证词,的确是他的笔记,可那也不能说明什么。
“好了,朕已经派人去传旨,你们就先去殿外候着吧,等佟生入了宫,再议此事。”陵帝挥了挥手,有些烦躁的打发他们出去。
见陵帝神色不是很好,几人便施礼退到殿外。
一走出朝政殿,佟玉林的脸色便没有之前在殿内那般隐忍了,他满脸激愤的走到北辰赫面前,哼道:“战王爷,您自诩是南华皇子,觉得我不能把您怎么样,所以便揽下了伤害犬子的罪责,您是做了回好人,可是您帮的人,可未必领您的情呢?”
“佟大人这说的是哪儿话?”北辰赫倨傲的仰着下巴,身高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居高临下睨视着佟玉林,“你该不会认为是本王为了讨好凤小姐而故意的吧?哈哈哈……”北辰赫轻狂的笑了笑,随即眉色一凛,“佟大人,您也太小瞧本王了。”
“本王虽然仰慕凤小姐,可是本王做过的事情,本王不会否认,不是本王做过的事情,本王也不会闲的没事揽过来,关于您的儿子佟生,虽然不是本王亲自出手,但是是本王下令,让本王的贴身侍卫处置的他,下手虽然是狠了点儿,可也帮佟大人了却了后顾之忧啊,不然依令公子的脾性,日后佟大人免不得招惹一身祸事!”
北辰赫向来狂妄惯了,更是不惧这里是东陵皇宫,说起话来更是没啥忌讳的。
可这话落在佟玉林耳朵里,却是莫大的侮辱。
“战王爷,你也未免太狂妄了!”
“你可不要忘记,这里是我东陵,犬子再有不是,也不该是你南华该管的事儿!”
北辰赫听了,嗤笑一声,道:“令公子身为凤小姐的妹夫,却垂涎自己姐姐的美色,佟大人,令公子如此行为,莫非是您有意纵容不成?”
“你!”佟玉林脸色一赧,顿时变成了又青又紫的猪肝色。
他满脸愤怒,若不是顾忌这是朝政殿前,恐怕早就冲上去与北辰赫厮打了。
站在一旁的凤倾瑶和沐流锦颇为无奈的对视一眼,沐流锦上前两步,将佟玉林拉到一边儿,劝慰道:“佟大人,战王爷好歹是客,你何苦跟他过不去,何况,他现在代表的是南华使臣,连父皇都对他礼让三分,你又何必……”
“锦王殿下!”佟玉林叹了口气,“微臣知道,可微臣实在是气不过,犬子他……”事情都发生好几天了,佟玉林也接受了佟生被人废了命根的事实,但是每每提起,还是觉得心底深处有股悲凉涌上来,免不得眼角酸酸涩涩。
“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本王知道。”沐流锦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吧,父皇他……总不会亏待了你们的。”
不会亏待?佟玉林心里冷嘲,便是皇上不亏待又能如何,难道还能恢复佟生的能力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