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昱记得清楚,萧晔吩咐过他们拦两次后,如果钱大双执意要离开山庄,那就让她离开。
于是,林昱挥挥手,暗卫们该泡冰水澡的就去泡着,剩下的都闪开而隐匿身形,眨眼间就走了个干净。
在山庄里住了这么久,钱大双对这儿的一草一木都熟悉得了若指掌,物是人非的落差越来越浓郁,撞击得她好酸爽。
伤感归伤感,钱大双的脚步却越来越快,没多久,她就到了庒门这儿,甚至,她揣测某人或许是逗她呢,他或许正在庒门这儿等着她呢!
庒门这儿倒是停着两辆骡车,其中一辆就是她和某人经常乘坐的。
距离越来越近,钱大双越来越失望也越清醒,他不可能在车厢里,因为周遭没有一点儿他的气息。
因为深爱,所以犯贱总是不由自主,钱大双走近,探手撩开了车厢的门帘,是的,她想看一眼让自己死心。
如她所料,车厢里真的是空空如也!
一个人和她亲密无间,除了她上茅厕不在旁边外,其余的时间,他都在她的视野里,却就这样不见了,还是不告而别。
“钱姑娘,主子说你想坐这辆车就坐,留着做代步工具也行,不想坐这辆那就坐那辆,想留着也可以。”
没错,就是林昱,他从骡车前面悄无声息绕过来,以他的身手,只要出手,一招半式就能生擒活捉钱大双。
不过,萧晔说啥,他就是照做无误,刚才他没有直接跟着钱大双过来,那是因为他忙着飞鸽传书来着。
是的,按照萧晔的吩咐,林昱将钱大双在室内的叫骂内容以及室外的所有反应都写了个清清楚楚。
钱大双怄气是怄气,但是坐车总比走回去轻松一些,也更有面子,“林昱,我哪辆也不留,你赶这辆骡车送我回金记就可以!”
是的,钱大双所乘坐的是一辆里外都普普通通的骡车,免得睹物伤情。
不过,这辆骡车的车厢里所放的炭盆也不少,反正钱大双坐在里面,一点儿也感受不到外面的凛冽寒气。
但是钱大双心冷啊,再多的炭盆也没有明显的作用,再多的炭盆也不及萧晔的怀抱暖心。
抵达金记时,刚刚卖完了早饭,青松娘热了些肉包子,拌了绿豆芽,切了熏猪肝和灌肠片,分成了两份,端到了前店。
平时,坐在钱大双对面吃饭的都是她心爱的少年,此刻,是不苟言笑的冷面林昱。
所以,钱大双毫无食欲,她声称自己不饿,这就回屋补觉去了,林昱多吃点儿,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直到吃完了饭,林昱才琢磨明白钱大双眼皮子泛红的原因,因为钱大双在车厢里哭了。
他得记住这点,回到山庄后,连带钱大双滴水未沾这个细节都一并记下来,因为萧晔吩咐他最少一周一次飞鸽传书。
大家谁也不傻,都很识眼色,没有谁敢进钱大双屋里细问,都埋头各忙各的。
睡习惯了床,钱大双真不习惯再睡土炕,即便是铺了褥子,也硌得她腰酸背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