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南是个讲话随便的人,宣潇可不是,惜言如金,不苟言笑。&ldo;池姐,你这话,我们都能相信,你自已信吗?&rdo;宁伊好同情地对上池小影平静的视线。池小影转身看雨,笑了笑,&ldo;我要去打车了,这雨天,的士可不好打。&rdo;&ldo;池姐,你不要太仁义,该强悍的时候要强悍。婚姻不是坚强的保垒,强敌来袭时,你可不能软弱,要勇敢地守护自己的阵地。放心,我会帮助你的。&rdo;宁伊的声音穿过雨丝飘了过来。池小影没有回头,只是朝后摆了下手,感觉这位宁小妹热情得过了头。宁伊借着灯光,看到她手中握着个红色的物件,在路灯下一闪一闪的,怕是被雨淋湿了。雨?她仰头看着手中的伞,说了一会儿话,她到把来意给忘了。想叫回池小影,发觉她拐上了大街,人影都看不到了。深秋的雨,寒意摄骨,池小影厚厚的一件夹衣很快就湿漉得挤得下水来,头发一根根贴在脸上,眼睛被雨水打得睁不开来,瞧着什么都是一团团的。满街穿梭不停的的士,都不是空车。池小影走了两条街,都没拦下一辆车。被雨淋湿的身子渐渐有点不听控制了,头重脚轻,上下牙打着颤。路边到处可见茶馆、咖啡厅,里面有灯光,有音乐,还有干燥的空气、暖暖的热饮,脆脆的点心,她推门就能享受得到。她目不斜视,只是固执地往前走着。她真的不是心痛,像柏远讲得那样,感觉很搞笑,燕南南与宣潇??特别是宣潇,那么个工作狂,正人君子似的,竟然也做人家小三,太有趣了。难道他担心开口提出离婚,她会寻死觅活地纠缠着他不放?还是他把这个发言权留给了她,从而走得心安理得些?给点暗示呀,她向来爱成人之美的。燕南南上个星期还和她约了在外面吃饭,两人聊到深夜才分手。一直都是南南在说,她静静地听。聊的话题就是宣潇和柏远,把两个人比较来,比较去。在当今这个时代,一个男人要发达,无非两条路:要么商海驰骋,要么官场弄潮。宣潇与柏远,两个人各择一条路发展,目前都算成功人士。燕南南问她,觉着谁更成功些、优秀些?她笑着说各花入各眼。燕南南突然幽幽地叹了口气,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当然是宣潇更优秀些。柏远跟在那些个局长后面点头哈腰像孙子般,才过三十,就开始发福、掉发,看着真窝囊。而宣潇却是别人点头哈腰地来求他,头发茂密,身材有型有款,瞧着就神气。说这话时,燕南南语气上扬,眼眸晶亮,特别的骄傲。池小影现在想起,燕南南那时就语带暗示了,只是她没往深处想。唉,不是敌军太强大,而是我军太无能。谁会往那里想呢?燕南南是她的同学加好友,宣潇是柏远的好友。朋友妻,不可欺。那是腐烂变质的老八股了,不适用于现在这个时代。真的应了歌里唱的那样:最亲近的人,伤你最深。是伤害吗?对柏远有可能是,同时失去妻子和好友,损失惨重。对她却不是,而是解脱,以后,她有权利去为自己而活了。池小影弯起嘴角,眉眼荡起舒心的笑意。十字路口,人如潮水,车如长龙,一把把伞像开在夜色里的一朵朵花,令人眼花缭乱。绿灯亮起,池小影发了会呆,拭拭眼角边的雨水,向前走去。走了几步,感觉脚下踩着了块果皮,一滑,身子蓦地向前栽去。红灯亮了。一辆车溅起一人高的水柱,哗地从她眼前驶过。她试着控制身子,怎耐力不从心,她慌乱地闭上眼,砰的一声摔倒在地。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她惊恐地看着一辆车戛然地停在自已眼前,几乎与她facetoface,她的手不由自主地一松。开车的男人吓得头皮一麻,隔着一层厚厚的车窗玻璃,他看到一缕发丝在车前飘扬,一伸手就能触摸得到。霎那间,时间完全静止了,空间也不再成为空间,他不知道面临的情况有多严重。他镇定了下心神,打开车门。&ldo;你……能站起来吗?&rdo;男子冲到池小影面前。&ldo;我……我……&rdo;牙齿打战,是因为天冷,也是因为惊吓。&ldo;我想可以吧!&rdo;她双手撑住车子,艰难站起身,雨水让她不舒适地直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