镶完后,她越看越觉得漂亮,拉了怜香来瞧,问道:“好看不好看?”
这样漂亮的链子,镶在哪里都好看,只是这样做,真的妥当?怜香一边讲着称赞的话,一边忧心忡忡。
玉盘心里藏不住话,在旁问道:“小姐,宗三公子的信上都讲了些甚么?”
容蓝雪摆弄着鞋子上的金链子,淡淡地道:“不过是过两天有位客人要来拜访我罢了。”
“那吉日呢?还有婚礼那天,宗三公子让您做甚么?”玉盘最担心的是,容蓝雪究竟能不能顺顺利利地嫁入宗家,至于其他诸如客人之类,她统统都不关心。
容蓝雪轻描淡写地道:“没什么,不过是让咱们早点出发罢了。”
“早点出发?”怜香马上觉出了不对经,“花轿什么时候出发,都是有规矩的,怎么能提前呢?”
容蓝雪叫过她们俩,耳语几句,惹得怜香和玉盘连连惊呼:“他们家的大太太也太不要脸了!”
容蓝雪道:“其实想想,宗三公子也挺不容易的。”
怜香和玉盘正要附和点头,却听得她又道:“怪不得脾气如此暴躁。”
她两个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笑到一半,又齐齐跑到隔壁去偷偷瞧,生怕宗云龙还在那里偷听。
容蓝雪见状哈哈大笑。
怜香和玉盘拍着胸脯庆幸着回来,抱怨道:“这宗三公子也不知跟谁学的,竟有这听墙角的嗜好。”
容蓝雪笑道:“以后咱们专挑他偷听的时候,狠狠地讲他的坏话,气死他。”
玉盘连声叫好。
怜香更加忧心,小姐这般态度,以后可怎么和宗三公子相处?
容蓝雪将那信又看了一遍,凑到灯下烧了,然后吹灯,上床睡觉。
第二天,宗家几房太太派来的丫鬟婆子,齐齐来请安,争先恐后地献上她们精心烹制的早饭,请容蓝雪品尝,人人都是一副誓要将其他人压下去的模样。
容蓝雪却看着那些精致无比的广州美食叹起了气,道:“你们做的饭,我可不敢吃。”
甚么意思?嫌弃她们手艺不好?海螺和碧云年轻些,忍不住,双双变了脸。田旺家的和王武家的到底年纪大,稳成些,笑着问道:“我们都是土生土长的广州人,不懂容小姐的口味,做出来的饭菜容小姐不爱吃,也是有的。不过兴许容小姐也吃腻了临江菜,尝尝我们这广州菜,换换口味也是好的。”
容蓝雪却仍是摇头,道:“我不敢吃你们做的饭,却不是因为这个。”
田旺家的奇道:“那是因为甚么?”
容蓝雪伸出一根手指头,指了指那些饭菜,语出惊人:“我担心里头有毒,可不敢吃。”
几个丫鬟婆子怎么也没想到,容蓝雪讲话竟会这样的直白,一时之间目瞪口呆,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良久,田旺家的最先反应过来,诚惶诚恐地伏地,道:“容小姐怎会有如此想法!我等虽然愚钝,但也是竭心尽力想服侍好容小姐,万不会有投毒之举的。”
容蓝雪闲闲地拿指甲敲了敲那碗,问道:“你能保证?”
田旺家的连声道:“能,自然能。”
容蓝雪却又问:“你能保证谁呢?”
田旺家的愣了一愣,猛然醒悟自己把话说大了,她能保证她自己不假,但其他人又不是和她同一个主子,她岂能保证得了,于是马上转过口风,目光横扫其他几个人,道:“容小姐,奴婢只能保证自己绝对没有投毒之心,但其他几人有没有,可就不好说了。”说着又拍马屁:“容小姐真真是英明,这饭菜里还真不晓得有没有毒,您还是谨慎些的好。”
她这样一说,其他几个丫鬟婆子马上不乐意了,纷纷反驳:“你凭什么说我们就有投毒之心?只怕想投毒的人是你吧?”
她们这样一争吵,就是没毒也变得像是有毒了,容蓝雪也不劝阻,只坐着看戏。一时怜香和玉盘亲自下厨做了早饭来,她就一面看着她们吵架,一面把饭吃了。
这群丫鬟婆子,吵到最后也没个结果,容蓝雪吃完饭,问道:“谁人会验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