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暄并没有问舒煦染这突如其来的叹息到底是因为什么,他知道这个女人讨厌男人话多,讨厌男人刨根问底,而他……不习惯做她讨厌的事情。
舒煦染靠在床边处理着她的公事,男人便凑了过来,仔仔细细研究着舒煦染柔和的面色。
“看什么呢?”
“策划案。”女人淡淡的说着,手指轻轻一划,将电子文档翻到下一页。
“好看吗?”
“还行。”舒煦染被问得烦了,便从平板电脑前抬起头,淡淡扫着男人只裹了纱布的上半身后,又默默的移开视线,“去套件上衣,别着凉。”
严暄听话的站起来,随手抓了件衣服穿上,又凑了回来,伏在女人的颈边和她一同看。
良久,才缓缓的说了句,“那么喜欢工作吗?”
舒煦染笑着锁上平板电脑放在床头柜,轻轻点了点头。反身拉着被子躺下,留给严暄一个困意十足的背影。
夜渐渐深了,听着平稳的呼吸声从旁边传来,舒煦染才缓缓的睁开眼睛。寂寥的夜幕将眼前的窗子镀上一层昏暗难耐的色泽,就像一张网,套住了便很难挣开,寥落的繁星不紧不慢的闪耀着并不是那么明显的光泽,而星星多了,便显得亮了,美了。
舒煦染翻了个身面向熟睡的男人,小手在严暄的眼前挥了挥,没有反应?刚好。不动声色的坐了起来,光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她没忘了这次来海边别墅的主要目的,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门,冷冷的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走廊,还好她在这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对地形熟悉得很,否则现在,还真是束手无策。
舒煦染顺着走廊到了尽头,轻轻推开书房的大门。
不知道严暄是不是将那张光盘毁了,但如果光盘还在,便一定会放在海景别墅的保险箱中,严暄是个极其谨慎的男人,虽然狡兔三窟这句话说他没错,但可以让这个男人安心存放东西的“一窟”便只有这里。女人反手关上门,在寥落漆黑的四壁中不断向前摸索,心脏怦怦的跳着,怪不得老人常说做贼难心安,她现在已经紧张得手脚发凉了。
借着月色向前走,一步、两步、三步,停!
舒煦染扶着冰冷的保险柜缓缓蹲下,她不敢去开灯,生怕隐隐的光亮会惊动严暄,但又恍悟书房和卧室的距离极远,应该不太可能。走过去摁了书房的开关,瞬间,屋中便大亮了。女人将发冷的手指在唇边哈了哈气,颤抖着去摁密码。
严暄保险柜和银行卡的私人密码她以前便知道,若是没有换,这道保险柜便可以轻松的打开。
八个数字被她摁了下来,滴答……
保险柜的大门终于弹开了。里面的东西很多很杂……但大多都是合同或是私密资料,舒煦染懒得去好奇里面的内容,潇洒的随手翻了翻,那张格外熟悉的橘黄色光盘便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写在橘黄色盘面上的四个大字‘舒煦染收’依然清晰,女人叹了口气,取出光盘关上了保险柜。
月光不太爽朗,但足以照亮床上男人平静的面容,严暄缓缓睁开眼睛,手指探了探早就空荡的床单,他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不是正确,放任她和那个小警察去查当年的事情,但仔细思忖,着实别无他法。如果想要让舒煦染解除对他的误会,就必须让她找到光盘,让她知道当年的一切……而如果她真的知道了,对于这个丫头来说,会不会又是另一个难以攻克的关卡呢?不过那都没有关系了,只要舒煦染回到他的身边,只要舒煦染不再对他敌视,严暄有信心陪她走过一切或好或坏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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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早,舒煦染没有什么精神爬起来做早餐,看了眼时间又缩回去睡觉,不一会儿,便感觉自己怀中多了个肉肉的小糯米团子。
严暄把孩子抱到大床上,替两个人盖好被子,自己则轻手轻脚的走下楼……做早饭。
这是严总裁的第一次,笨手笨脚的打破了紫砂锅,又将鸡蛋弄得碎了一地……而舒煦染则是被这惊天动地的噪音吵醒的。
抱着孩子走下楼,两个人乐呵呵的欣赏着严暄创造的满室狼藉。
“呵呵,爸爸你好笨哦。”minu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捂着嘴笑话自家父亲。
舒煦染没说什么,但看上去却是心情大好。走到严暄身边将minu放到他的怀中,自顾自的收拾着严总裁弄乱的一切厨房用具。
“不用那副表情,我本来也没期待你会做早饭。”舒煦染慢条斯理的说着,自己开始忙碌起来,“去帮孩子洗洗脸,刷刷牙,早饭好了我叫你们。”
早饭?现在怎么会是早饭呢?明明都要十一点了……
严暄抱着minu,一大一小一起刷牙,就连动作都出奇的一致,将自己打理好,男人将孩子放到地上,轻柔的问道,“儿子,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