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敬顾不得许多,连手都没洗就冲去看蕊红了。
蕊红被安排在了下人住的院子里,不过是一人一间屋子,还有两个丫鬟伺候她。贾敬进去的时候也没人拦他,仔细一看,蕊红已经没气了,旁边一个小红包裹,包着才五个多月的孩子。屋子里血流了一地,满是腥味。
贾敬上前仔细看了看,人确实已经死了。
站在屋子中央,贾敬眼睛闭了又张,深呼吸两下,转身走出屋子,对站在一边的贾珍说道:“把人都叫到我屋子。她今天用了什么,吃了什么?”
一刻钟之后,贾敬的屋子里站了贾珍和尤氏、伺候蕊红的两个丫鬟,还有做午饭的厨娘和帮厨、还有送饭的丫鬟一共八个人。
“上一次大夫是何时来请脉的?都说了些什么。”贾敬揉揉头,他虽然不喜这种喜当爹的事儿,可是也断然不会去谋害别人性命。
伺候蕊红的两个丫鬟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圆脸大眼的丫鬟上前一步,说:“大夫昨日来过,说姑娘身子健康。大夫还说开服安胎药备着,想喝了就喝两口,不想喝也行。”
另一个高挑身量的丫鬟接着补充道:“姑娘说喝药对身体不好,所以连药也没叫去抓。”
排除一个,贾敬又问做饭的厨娘,厨娘说:“中午饭是一起做的,最后给姑娘送了一个鸡蛋羹,一碗粳米饭,一碟胭脂鸭,还有两碟青菜,一碗清炖的鸡汤。”
贾珍点了点头,说:“这菜大家都吃了,想必是没问题的。”
贾敬瞪了他一眼,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相冲相克,但是盛出来的时候就能放东西啦,还能把药放在碗里,涂在筷子上。儿子,你还太嫩。
贾敬又仔细回想了一遍那间屋里的情景,似乎没有什么异常的味道,所以还是食物的可能性最大。
问了没两句话,据几个丫鬟的说法,一切都跟往常一样,没什么异常。贾敬便让这些丫鬟都走了,独独留了贾珍和尤氏两个。
“我不过几天没在府里,你们就送了这么一份大礼!那蕊红好端端的,肚里的孩子怎么会就这么掉了,必是有人陷害。”贾敬一拍桌子,怒道。
“儿子不敢。”贾珍扑通一声又跪下了,自打贾敬从玄真观回来,他跪的是越来越顺畅了。尤氏的动作稍微慢了一些,似乎是看到贾珍的动作才反应过来的。
“你们平常是怎么管事儿的!”
在贾敬的质问下,两个人都沉默了。
半响,贾珍见父亲并无叫他起来的意思,犹豫片刻,解释道:“父亲,我一个男子,又是族长,是从来不管家事的,再加上那个又是父亲的屋里人,儿子实在是冤枉啊~”
听到贾珍这话,尤氏着急了,这明摆着往她头上推啊。“父亲!”尤氏也叫开了,“儿媳嫁进贾家已有十年,宁府规矩大,儿媳自认不是那块料,能管的不过自己屋里那几口人。再者蕊红姑娘又是父亲的人,儿媳要避嫌的。”
“这就是说你们俩个没一个管她?就任由她自生自灭了?”贾敬觉得自己头又开始疼了。他又伸手重重的一拍桌子,“去查,要是查不出个一二三来,我今天就走!”
贾敬一摆手离开了,贾珍率先站起来,冲着尤氏喝道:“你还想管家,连这点事都管不好,别做梦了!”
贾珍冲着尤氏劈头盖脸一顿骂,骂的尤氏腿软的都没站起来。贾珍突然来了一句,“要我说,这事说不定就是你干的,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尤氏嗷的一声,一头撞在了贾珍身上,一个踉跄,贾珍摔倒在地了。贾珍又吓又怒,脸色都变了,也顾不得许多,急忙爬起来,口中一边怒喝“泼妇”,一边从屋里跑了出来。直到站在阳光底下,才有觉得安全了。他听着屋里传来的哭声,一边跺脚一边往外走,“叫赖升来,我有话要问!”
贾敬一人回到会芳园,突然想起和尚道士俩个或许能知道些什么,便在心里默念两人名字,将人唤了出来。
道士和尚一露面便打了个千,说:“仙君唤我俩有何事吩咐?”
贾敬眉头一皱,问:“你可知蕊红是被谁陷害的?”
道士有些为难,想了半天才开口。“仙君,自打您醒过来,这处小千世界的变化就跟原来不一样了。”
“这蕊红肚里的孩子本就没魂,是生不出来的。”和尚接着说。
一听这话,贾敬心里稍微好受一些,可那蕊红不依旧是白白送命了么。
道士接着说道:“虽然有所变化,蕊红也是命中该绝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