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闫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咬了咬牙,“公主有什么吩咐便直说吧。”
“呵呵,容大人早看清状况不就好了?本宫可是一直盼着有机会与容大人一叙呢。”赢婳轻轻一笑,莲步轻移,走到容闫身侧,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本宫只要容大小姐安安心心,老老实实地嫁给大皇子就好。”
闻言,饶是以容闫的沉稳也不禁瘫倒在地,手颤颤巍巍地指着面前巧笑嫣然的少女,“你,你……”连一句完整的都说不出。容闫与容琴想的一样,本以为赢婳的行径都只是为了秦紫衣能够坐上皇子正妃的位置,以此来巩固秦府的地位,他们父女皆以为赢婳是以秦府的利益为先,可惜得很,看惯了人情冷暖的赢婳本就不是什么以家族利益为先的孝女。听到赢婳这看似平常又有些不着边际的要求,容闫立刻听出了其中的深意,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她这是要对付大皇子?虽然容闫不知道赢婳为何针对独孤离,但却实实在在地看得出她就是要对独孤离下手。
“本宫就告诉丞相大人一句,独孤离,皇后,本宫是不会坐看他们逍遥的!最后,本宫也奉劝丞相大人一句,”,赢婳负手而立,轻轻地突出了几个字,转身便离开了容府。
容闫微微愣神之后,细细地咀嚼着少女留下的那几字,咬了咬牙,下定了某种决心,眼中迅速的闪过一丝狠戾,阴冷的扫了一眼瘫软在地上的容琴,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寒声道:“照公主的话做!”
容琴凄然一笑,她早便想到父亲一定会答应赢婳的,只因为她最后留下的那几个轻飘飘的字,“良禽择木而栖”,从这一刻开始,她才意识到,那个看似不谙世事的少女究竟有多么的可怕,而自己嫉妒她的想法是多么的自不量力,她有什么资格去嫉妒?
“小姐,为什么这么轻易的放了他们?”出了容府,柳叶愤愤不平的跺了跺脚。
南宫无双淡淡的开口解释:“死,对他们来说是种解脱,有时候,生比死,更让人恐惧。”
柳叶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好奇地问赢婳:“可是,小姐,你为什么对容列提那种条件?皇后和大皇子虽然很坏,可是,和你有什么关系?八竿子打不着啊。”
赢婳冷冷地说了句“看不顺眼罢了”转身便走。
柳叶满头黑线地跟了上去,反观南宫无双,对赢婳的回答倒是丝毫没感觉到意外,只是低低地叹了口气。
看着赢婳纤弱的背影,清冷孤寂,与第一次见到她时那个天真,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判若两人,曾经,南宫无双想,那样单纯的女孩儿她愿意去守护她,为她挡住这世间的肮脏丑陋,可是,她终究没有保护好她,而这一刻,她是由衷的高兴,曾经的玄月芊,现在的赢婳,聪慧得可怕。
随即南宫无双无力的叹气,前方那具娇弱的身躯,在锦域看不到的地方,为他扫清了潜在的隐患。
赢婳登上轿辇,出神地想着,锦域,你下不去的手,我来!
独孤离对锦域的敌意从何而来,赢婳不了解,甚至幽羽国所有的人都不了解,但他们却可以清清楚楚地感受到独孤离对锦域存着的那份必杀之心,独孤离是大皇子,而锦域身份再尊贵也就是个王府的世子爷,天御最重长幼尊卑,即使他才冠天下,也不会威胁到独孤离的位置,可独孤离对锦域的防备已经隐隐超出了其他几位皇室的皇子,这点赢婳百思不得其解,但赢婳却了解,以锦域的谋略和手段,若是他想除去皇后和独孤离,绝不是什么难事,若他想动手,那两人断不会活到今日。
锦域这个人,平日里端的一副“死了天下人与我有何相干”的嘴脸,可赢婳却知道,他本不是那么无情冷血的人,对他那些挂着点血缘的亲人,他终究还是下不去手的。
赢婳,南宫无双和柳叶三人走在回听雪园的路上,远远地就看见秦紫衣握着一方丝帕在园子门口翘首以盼地等着,一见赢婳的身影忙上前说道:“二姐姐回来了。”
赢婳缓缓开口道:“四妹妹现在不应该忙着应付那些来恭贺的人麽,怎的有空到我这儿来?”
“瞧二姐姐清闲的,真叫人好生羡慕,你是惯会躲清闲的人儿了,这不妹妹也到你这儿躲躲,整天里跟她们虚与委蛇的,累死人了。”秦紫衣嘟起红唇抱怨着说道。
赢婳微微一笑,说道:“姐姐是懒散惯了,比不得四妹妹,你今儿来可是有事与我说?”
“什么事都瞒不过二姐姐。”秦紫衣轻轻一笑,柔声说道:“二皇子的正妃练月,二姐姐知道吗?”
练月?赢婳挑了挑眉,说道:“练国公府的二小姐?”
秦紫衣点了点头,说道:“嗯,练国公府的这位二小姐是练国公唯一的嫡亲女儿,也是最不受宠的女儿。”
这事赢婳倒是知道,上京城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说到练月,倒是与赢婳有些相似,都是颗病秧子,练月的母亲难产,生下她就撒手人寰了,练国公忙于政事,后宅之事无暇顾及,练月虽贵为嫡女却饱受其他姨娘和庶出小姐的冷待和白眼,而这次宫宴上练月才情出众,被指给了二皇子做正妃,而正妃是礼部尚书柳释松的大女儿练晴,照理说,以练月的身份,这正妃之位也不委屈她。
赢婳轻启朱唇:“四妹妹怎么关心起练小姐来了?我还真不知你何时与练小姐有了交情。”
“锦山添花远不如雪中送炭,妹妹只是想,练小姐那儿现在应该过得不大安生,依着她那柔弱的性子,即便被封了正妃也免不了遭受一番恶妇的欺凌。”秦紫衣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