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一旁闭口不语的赵颖眼神闪了闪,面上哀怨地叹了口气:“娘,算了,儿媳和夫君明个儿一早就启程,您别为了我们的事儿与大哥大嫂闹得不愉快。”
老太太一听顿时急了:“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我想留你们一家子在身边也不行!”老太太这话显然是说给秦汉和王氏听的,这时候王氏如果再不把这话儿圆过去,那势必会落个欺辱婆婆的恶名。
“娘,老爷与各府的大人们来来往往的,咱们秦府让二弟和弟媳住着也不方便,何况这丞相府也不是秦家的本家主宅,是皇上御赐给咱们老爷的,弟弟弟媳一大家子住在大哥家,这传出去也不像话。”王氏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听着王氏这句句扣在丞相府三个字上不放,老太太心头暗恼却也无计可施,王氏所说的确实没错,还真没听说过成了家的弟弟往成了家的哥哥家里搬的。
“那你是一定要让秦霄夫妻俩回乡下了?”老太太面色不善地问道。
“儿媳也是没办法啊。”王氏叹息:“二弟和二弟媳是不能留在丞相府的,不过若是娘高兴,可以把秦萱和秦韵留下来,儿媳帮您照看着。”王氏心中清楚想让老太太松口绝对不容易,那不如退而求其次留下那两个孩子,这样一来老太太也不会再坚持。
老太太沉吟半晌缓缓开口道:“这样也好,让萱萱和韵儿在我身边陪着,只是,可怜了我儿啊。”老太太心中,秦萱和秦韵留下她就算赢了大半了,这上京的王侯将相秦萱和秦韵若能搭上一个,那她那苦命的儿子也就有了出头之日了。
老太太的算计王氏岂能不懂,她怎么可能给那两个丫头机会!
正在这时赢婳微微一笑开了口:“祖母不必为这事忧心,孙女儿倒是有和办法既能保全了爹爹和秦府的颜面,又能让祖母常与二叔相见。”
闻言老太太眼睛一亮,赵颖也有些差异。
“孙女儿你快说说是什么法子?”老太太急不可待地问道。
赢婳轻笑:“祖母您也知道我母亲早早地便离开了,做女儿的也没能进什么孝道,甚至连母亲的面都不曾见过,可就在前几日孙女儿受伤住进潇湘医馆,有位自称是我舅父的中年男子来看过我,还留了一处宅邸,孙女儿想着左右也是闲置不用的,不如二叔二婶就搬进去住着吧。”
老太太喜不自胜,一时也顾不得赢婳口中的舅父是何人,忙亲热地朝赢婳招了招手将她唤到身边坐下:“孙女儿啊,你舅父送给你的宅邸这般贵重的礼你二叔怎么好收下啊。”
赢婳淡淡一笑:“祖母这是说的哪儿的话,我是您的孙女儿,为您分忧是孙女儿的本分,这宅子孙女儿送给祖母解了您的烦闷权当是尽一片孝心,这些年孙女儿没能在您身边伺候着,这次就让我为您做点什么。”
秦汉见状赞赏地点了点头,这可不只是解了老太太的烦闷,也省了他的麻烦,只是想到赢婳口中的舅父,秦汉不自觉的皱了皱眉,他可不记得赢若——赢婳的母亲有什么母家之人,说起来,与她成亲多年,以自己一国丞相的身份竟也查不到赢若出自哪里。
一时间饭桌上的焦点成了赢婳,秦霄一家子热切地与赢婳攀谈着,秦萱和秦韵也是微微挪了挪椅子靠赢婳近了些,见状王氏母女三人面色阴沉不定。
有人高兴自然有人不高兴,只听秦紫萱阴阳怪气地说道:“二妹妹也真是的,早也不提这宅子的事,现在好了,一处宅子就这么便宜了外人。”
秦紫萱话音一落赢婳的脸上就泛起了一丝笑意,什么叫蠢货,这就是了,片在大庭广众下说出这种话来,就连秦汉都是面沉如水,怒声呵斥道:“住嘴!”
“爹爹……”秦紫萱张口欲辩解被秦汉一个凶狠的眼神吓得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老太太怒瞪了一眼秦紫萱母女,冷声道:“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堂堂一个丞相府千金像个市井泼妇一般不知礼数!倒是好好学学婳儿,有个名门闺秀的样子!”
王氏,秦紫萱母女心中怒火翻腾也只能咬牙忍着。
“侄女,你这礼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要不这样,这宅子先借我们住着,我们找到合适的就立刻给你空出来。”赵颖亲热的拉住赢婳的手柔声说道。
“侄女儿送出去的礼断然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那座宅子就当是我送给祖母的礼物,二叔二婶只管住着便好,搬走的事儿你们与祖母商量便好。”
闻言,老太太和秦霄一家子顿时眉开眼笑的乐了起来,老太太看这十几年不见一面的孙女也顺眼了许多,席间尽是赵颖与赢婳的轻笑低语,王氏母女只能讪讪地被晾在了一边。
“二姐姐到底还有多少没拿出来的手段。”赢婳低头吃着东西便听耳畔秦紫衣低低的问道。
“这我自己也没清算过。”赢婳满不在意的回应。
闻言秦紫衣眸光一闪:“妹妹只是很好奇,二姐姐那座宅子是从何而来的?”
闻言,赢婳忽然放下手中的筷子,满脸笑意地贴在秦紫衣的耳边说了句:有些事不可刨根问底,好奇心会害死人的,这话四妹妹可要记牢了。”
秦紫衣脸上的笑容猛得僵住,神色不明地应了声:“是。”
过了晚宴,赢婳闭着眸子慵懒地倚在一张软榻上,身后碧烟捶着她泛酸的肩膀,有些不情愿的开口:“小姐,您干嘛要把那宅子献出去,他们若是懂得知恩图报的那也就罢了,您又不是没看见他们之前对您的敌意。”
赢婳睁开双眸,制止了碧烟的动作,缓缓坐起身子,清冷道:“碧烟,你是忘记我告诫了你什么话?做好自己本分的事!若再有下次,你自己回去吧!”
碧烟闻言,惊恐的噗通一声跪下,颤着音道:“小姐饶命!奴婢只是替您不值,奴婢在也不敢了!”赢婳伸手揉了揉眼角,众口铄金,有些事情她不得不防,若是传出去,指不定今日的一切会功亏一篑,步步为营还是没错。
这时柳叶掀过帘子,看到跪在地上的碧烟脚步顿了顿,走上来恭敬地行礼,道:“小姐,老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