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一定通红通红的,我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掉眼泪,可是我分明看到雪白的被子上,滴滴落下的泪水在晕开,“小三!你不是偷人吗?你不是想我死吗?不是开着套牌车要撞死我吗?我今天就先让你死!”
我的声音很大,我当时一定疯了,周驭为了她,几个月几个月的疏远我,她生生地把周驭从我的身边撬走,“你三十几岁的老女人,生生地把我的家庭给我搅乱了。你觉得自己本事特别大是不是?”
“姓林的,你疯了!”周驭在床那边,喊道。
“我就是疯了,周驭,你这个畜生,为了我们家的拆迁款,不和我离婚,在外面养着小三,把自己的老婆送到别的男人的床上,就为了你那几个提成!你的婊子,在那个风雪夜差点把我撞死,你们一对贱人!贱人。”我在咆哮着,眼泪狂奔。
这时候,医院门口已经集聚了好多人,都在指着,“看,小三,小三怀孕流产了,正室要杀人了!”
没错,我就是要杀人,我要杀了翟向南这个婊子。
我忍忍忍,我给了周驭足够的时间,可是,临了,他让这个婊子怀孕了!
当时她害的我宫外孕差点死掉,上次,又害我差点被撞死,没有人体会到我有多恨这个女人。
我又继续把被子蒙到了翟向南的头上,我要闷死她。
“啪”地一个耳光,扇在了我的脸上。
下手好重,我感觉到五个指头印在了我的脸上。
我按被子的手松了,周驭赶紧安抚翟向南,翟向南像是受了好大好大的委屈一样,一下子扑在周驭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驭,驭,你让她走,你让她走。”
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面对我的时候,她可不是这样的,她张扬,笑容有城府,逼我打掉了自己的孩子。
难道能装的女人都有男人疼吗?
我为什么就学不会装?难道我学会了装,就能把周驭给抢回来吗?
“真不要脸,现在的小三儿都怎么回事啊,这么明目张胆地让正室走,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那个男人怎么那么贱啊?”门口,好多怀孕的女士,挤满了门口,大概都感同身受吧。
“就是,正室年轻漂亮,甩小三两千来条街,真不明白这个小三怎么上位的!”
“年轻漂亮有什么用,床上功夫不行,照样招架不了贱男人。就被贱女人撬走了。”
门口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
“嗨,男人都贱!”
我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大家都很同情地给我让出了一条路。
走到门口,郑玮中站在那里,他说了一句,“暖暖,我刚来,对不起!”
“没什么。”我没精打采地说了一句,“和你无关,我要谢谢你。”
我和郑玮中一起走到了上次姜起山和我说话的地方,我坐了下来。
上次是秋天,那种宿命的感觉再次袭击了我,今天上午,他才刚来找过我。
现在是冬天。
好像今天是大寒吧,这是一年当中最冷的一天,我也的确遭遇了人生中的寒冬。
郑玮中坐在我旁边,“暖暖,上次我妈之所以把咱俩的手放在一起,就是因为有一次,她看到了翟向南来医院里找周驭,两个人卿卿我我的,我妈当时觉得你很好,可是实在太可怜,他知道我一直-----”说到这里,郑玮中的口气顿了顿,“所以----”
“不重要了!”我说道,始终有些无精打采,我也知道郑玮中口中后面的话是,“一直喜欢你!”
我不想让他说出来,一旦说出来,我不能同样的给与他,这会让谈话很尴尬。
正好成钏的电话打过来,她的兴致向来很高,问我要不要去喝酒,我说今天大寒哎,喝什么酒,她说大寒才喝酒呢,大寒好歹是一个节日,大家都回家吃饺子的了,她虽然是北京人,可是家里一点儿都不温暖,妈妈这几年搞外遇搞得她没有半点儿心情。
我答应了,我不知道周驭今天晚上要去哪住,看样子,应该在医院陪着翟向南吧,今天发生的事情,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和家里交代,索性我也不回去了,给我妈打了个电话,说今天晚上要去成钏家,让他们不用等我了。
妈妈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暖暖,和周驭在一起,受委屈了吧?”
我的眼泪哗地就掉下来了,这么久以来,妈妈也看出来我的隐忍了。
成钏的车很快就来了,郑玮中送我上车,成钏的眼睛则一眨不眨地盯着郑玮中,“暖暖,这就是郑玮中,你就是为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撒谎?长得不错呀,虽然比不过姜起山,但比一般人比起来,属于上乘货色。周驭那样的货色,快点离婚吧。”
我正在系安全带,没吭声。
车子往朝阳开去,到达三里屯一家酒吧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路上下起了好大好大的雪,整个北京城堵成一团,看着堵在路上的车,还有漫天风雨,我突然放声哭了出来。
“这是我第一次打人,我知道我和周驭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可是比我想象的提前了很多,我好恨那个女人,她竟然怀了周驭的孩子。”
成钏拍了拍我的肩膀,“谁年轻时候还不遇到几个渣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