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末,经历了陈浩失踪这么惊心动魄的大事之后,陈良平特意给家里人放了一天假。
可本打算好好教训一下陈浩的陈良平刚刚晨练归来,迎面就瞧见了陈浩正往外走,正准备说他两句,却惊奇的发现,今天的陈浩与往日似乎有了些不同,但他又说不上来,究竟差在哪。
见他似乎要发问,精神异常饱满地陈浩笑眯眯地同他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和原本已经放了假的二管家何坤开着车,直奔的北海医院。
到了医院住院部,陈浩没让二管家葛坤跟着,而是自己上了楼直奔朱芮雅的病房。
朱芮雅住的病房门开着,陈浩刚走近,就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你现在的情况不能出院,作为你的主治医生,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陈浩好奇地探头,一眼就瞧见穿着白大褂,年纪在五十岁左右的医生,正和特护病房的护士一起站在朱芮雅的床前。
可还不等他走进去,就听到躺在床上的朱芮雅厉声道:“我要出院,现在就要,我一分钟都不想再等下去。”
这让陈浩不由得停住了脚步,站在门口,想要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这不行。”朱芮雅的主治医师拒绝道:“你现在的病情十分严重,从哪方面来看,都不具备出院的条件,所以我是肯定不会同意你出院的,作为你的主治医师,我必须要为你的健康和安全着想。”
躺在病床上的朱芮雅厉声道:“李医生,你应该很清楚,我根本就不会好了,我永远都不可能站起来,我这一辈子都只能够躺在床上,现在你和我谈健康?这有意义吗?”
“你说得对,从你入院那天开始,医院的领导包括我们这些医生,就对你的病情做过会诊,后来甚至还因此通过网络,邀请了几名世界顶级的医学专家来对你的病情进行分析,结果如你所说,你这一生的确只能够躺在床上,这是谁都不能改变的现实,但至少,你不会截肢!”
“有分别吗?”朱芮雅说道。
“尽管听起来很残忍,但是我必须告诉你,区别就是如果你肯好好的修养,或许将来还有一线出现奇迹的可能,毕竟医学也在飞速的发展,每一天都有新技术出现。”
朱芮雅的主治医师继续说道:“如果你现在就出院,失去了精心的护理,时间一久,你的腿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我知道,你或许觉得,同样的是躺在床上,有没腿都是一样的,没什么分别,但是我现在必须和你讲,如果一旦你的腿部坏死截肢,你会后悔终身。”
“我怕截肢。”朱芮雅说得毫不迟疑,但随后她却说道:“但是我更怕找不到陈浩!”
“这件事情你帮不上忙的。”医生叹息地说道:“陈家和薛家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他们肯定早就安排了专业的搜救队伍去寻找他们,所以你根本就没有必要为这件事情担心。”
朱芮雅哭了,她擦了把眼泪怒道:“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残废了,就是个废物,可是我告诉你们,不管外面如何传言,我都清楚的知道,陈浩是为了我才进山的,如果他真的出了问题,我还有什么脸活下去?”
医生不由得叹息,虽然陈浩和薛家大小姐私奔的消息传得满城风雨,但作为朱芮雅的主治医师,他却很清楚,陈浩很在意朱芮雅,在出这事的前几天,他几乎长在医院里。
“我曾经恨老天爷竟然这么不长眼,让我躺在床上一辈子不能动,甚至自怨自艾地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可我错了,因为从听到的陈浩失踪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因为就算上天抛弃了我,但他却在我的身边。”
朱芮雅梗咽地说道:“所以我要出院,腿?我可以不要!如果老天爷要让我死,那我就死好了!但在那之前,我要去找陈浩,那怕就算是只能看他一眼,我也心满意足!所以李医生,我求求你。让我出院,让我去找他,哪怕就是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躺在山脚下望着无情的大山,也请你不要拒绝我。因为,我的世界,不能没有他!”
站在主治医生身边的护士眼圈红了,她用力地眨着眼,随即惊愕地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陈浩。
陈浩竖起了食指,示意她噤声。随后迈步走进了病房,站在床边,望着满脸泪痕地朱芮雅说道:“你哭起来的样子很美。”
躺在那里的朱芮雅身子一震,随后扭过头来,见到是陈浩,她立刻挣扎着起身,望着陈浩一边流泪一边笑,却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主治医师和护士识趣地离开,关好了房门。
控制不住情绪地朱芮雅抱住了陈浩的腰,哭得稀里哗啦。
陈浩摸着她的头发,任由她发泄那压抑的情感。
良久,苦累了的朱芮雅的停止了大哭,她抽泣地说道:“陈浩,吓死我了,我以为在也见不到你了。”
“什么都别说,我已经知道了。”轻轻的拭去朱芮雅的泪水,陈浩说道:“你肯在这个时候要求出院,去找我,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这是对我最好的奖励,你的担心,让我觉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说罢了,陈浩笑着坐在了朱芮雅的床头,拿出来一个像是装着珍珠粉的瓶子,里面是一些橘红色的粉末。
“吃了它。”
还在抽泣的朱芮雅虽然眼神还有些不解,但却顺从地从陈浩的手中接过了瓶子,刚一打开就不由得娥眉微蹙道:“这是什么,好臭啊。”
陈浩笑了笑,从床头柜上面拿起那杯水递给朱芮雅。
“良药苦口利于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