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想问问他,是否早就看穿了这一切。
料到了她所有的狼狈与崩溃,却不告诉她任由她自鸣得意的走在错误的道路上。
那他又想看到怎样的结局呢?
真讨厌,真是太讨厌了,那个男人。
明明她已经逃离他身边十万八千米了,背后却像是烙上了他的印记一样,被蛛网沾过一次身,就怎么也清理不干净了。
可是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一点都不喜欢。
赌气一样的举起杯子,苏郁仰头将那蓝色的酒液一饮而尽,酒液不知道调了什么佐料,划过嗓子的时候好像吞下了一大口冰块,从口腔一直凉到了肚子。
她有些呆滞的放下了酒杯,没有了液体的酒杯已经变回了透明的样子,再也没有刚刚那夺人心魄的蓝了。
食道里冰凉的感觉很快便消散了去,取而代之的是火苗一般返上来的滚烫,从腹部沿着食道一路向上烧来,连心脏的跳动都好像一下一下比刚刚更为强烈。
“老板……”苏郁迟疑的开口了。
“刚刚那样的蓝色…再来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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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柄木吊回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吧台上趴着的人影。
从没见过的陌生的女人,露在外面的手臂和肩膀稍显纤瘦,似乎年纪不大的样子,顺滑的黑发瀑布一样落在身后,遮挡住了大半身形。
“黑雾,那是什么?”他言简意赅的问出了口。
“一定要说的话,是光顾店里的客人吧,”吧台后的黑雾也有些苦恼的样子,“刚刚一连要了七八杯蓝色的酒,然后一个人坐在那又哭又笑的,现在闹腾完了,已经睡着了。”
虽说是闹腾了很久,但那哭声其实并不大,像是刚出生的小猫崽一般低低的啜泣,不一会儿又眯着眼笑了起来。
好看的人真是做出怎样的表情都好看,即使是发酒疯也显得那么可爱。
“嘶……”死柄木吊发出了一声嫌弃的声音,他走到了那人身边,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不要随便什么人都放进来啊,把她丢到外面哪个地方就好了吧。”
“呃……”黑雾发出了一声可疑的迟疑声。
说实话,他觉得把这样美丽的少女扫地出门,心里的负罪感太强了点。
“什么啊,你看上了这家伙吗,”只是稍一迟疑,死柄木的目光就转了过来,灰白色发丝下那双眼睛闪过了嫌弃的光,“算了,真是麻烦,不要弄出太大动静,我还要休息。”
“你想到哪去了,我是那样的人吗,”那团黑雾不稳定的闪了闪,又恢复了正常,“暂时将她放在这里一晚吧,怎么说也是光明正大的走进了我们店里,万一丢出去遇到了什么麻烦,那些警。察找上门来就麻烦了。”
对于黑雾这样解释的话语,死柄木吊只是撇了撇嘴,弯着背拐进了酒吧的里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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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直到将近中午,苏郁才从那带着松木香气的吧台上醒来。
吵醒她的是口袋里不停震动的手机,苏郁掏出来看都没看就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过了两秒才响起少年的声音:“……苏郁?”
“啊……”苏郁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她挣扎着撑起头痛欲裂的脑袋,稍微清醒的答道,“是赤司君吗,一大早的……”
“现在离十一点只差十分钟了,”电话那头少年的声音清润悦耳,“听你的声音好像很疲惫,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发生了可多事,她出手一下宰掉了两个英灵,肯尼斯高兴得把她吹上了天,还学会了在酒吧买醉,别提有多厉害了。
“啊…没什么,”苏郁翕着鼻子回答道,“可能是睡得太晚了吧,赤司君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少年沉默了一下,才说道:“……是关于昨晚提到的体育祭的事。”
“体育祭的内场需要门票才能进入,我手里还有几张,但是体育祭当天也许来不及出来拿给你,”赤司在那头停顿了一下,“所以想问问你今天中午方便过来雄英这边一趟吗,午休的时候我可以把票拿给你。”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虽然身子重得哪里都不想去,但苏郁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可以,中午雄英是吧,到时候校门口见吧。”
又跟少年随意的交谈了几句,苏郁才得以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