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亦是惊得慌了手脚,忙随着从人奔出殿外。才到阶下,只听&ldo;轰&rdo;一声,震耳欲聋。那大殿轰然倒塌,火光和着烟气,飞石四溅。&ldo;保护陛下!&rdo;有人喊道。侍卫们连忙护着皇帝上了车,&ldo;叱&rdo;一声,驭者驾着车,朝观外飞驰而去。风迎面猎猎地吹来,皇帝惊魂未定,只觉身上冷汗涔涔。待得回神,却发现这车马驰得飞快,竟是离开了大路,顺着一处岔路驰入了荒野之中。再看向四周,他的内侍和卫士都没了踪影,似乎早已被抛在了后面!&ldo;停下!&rdo;皇帝急急对驭者喝道,&ldo;你去何处?朕要回宫!&rdo;话音未落,突然,马缰拉起,皇帝被颠得几乎仰倒。他怒极,再看向那驭者,却见他不紧不慢地回过头来,满面虬须。待得看清那面容,皇帝目瞪口呆,只觉浑身如坠冰窟。&ldo;皇兄,多时不见。&rdo;元煜声音缓缓,目光沉静。决断皇帝登时明白这一切都并非巧合,却已经为时已晚。他没有侍从,没有退路,甚至一点逃跑的机会也没有。而面前这个以武力著称的弟弟,可能一抬手就会杀了自己。他惊恐地盯着元煜,不由地往后缩去,未几,后背已经抵到了车舆的背板上。&ldo;你……&rdo;他紧张十分,厉声道,&ldo;你想做什么?!这可是京畿,别以为你挟持了朕便无事!朕的禁军有多少你是知道的,他们等会就会赶来!挟持天子可是死罪,你cha翅也难逃!&rdo;元煜看着他的样子,陡然觉得有几分可笑。他的脸苍白而瘦削,眼底泛红,惊恐地瞪着他,浑身紧绷。上次见面时那凌厉的气势荡然无存。&ldo;皇兄放心,那些禁军,一时到不了此处。&rdo;元煜不紧不慢道。皇帝心中一寒。他知道,元煜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他这么说,就真的可能如此。&ldo;你……&rdo;他看到元煜的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面如死灰,即刻露出露出恳求之色,声音颤抖不已,&ldo;你莫冲动!一切好说!你要什么,朕都给你!钱粮兵马,你要什么,尽管提。就算是皇位,朕也愿意给你……你我是兄弟啊元煜!&rdo;&ldo;兄弟?&rdo;元煜一笑,&ldo;皇兄上回可并非这么说。&rdo;&ldo;那是兄长昏聩,听信了他人的谗言!&rdo;皇帝上前道,&ldo;元煜,你可还记得小时候,你我亲密无间,若非那些恶人挑拨,你我又怎会生分至此……&rdo;他说着,忽然手间掠起寒光。元煜眼明手快,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反扭过来。&ldo;铛&rdo;一声,一根尖细的匕首脱手落下,皇帝被死死按在车板上,嘶声大叫,&ldo;救命!救命!&rdo;不知是太疼还是太恐惧。元煜不为所动,将匕首远远扔开。&ldo;不必叫了,我不杀你。&rdo;他淡淡道。皇帝一愣,抬头看他。却见他神色无波,未几将他放开。皇帝喜不自胜,忙爬起来,不顾身上衣服凌乱。&ldo;元煜!&rdo;他咽咽喉咙,眼睛里闪着近乎癫狂的光,&ldo;朕就知道你是好兄弟!你高风亮节忠心耿耿,兄长从前误解了你,是兄长的不是!&rdo;&ldo;皇兄莫误会了。&rdo;元煜打断道,看着他,目光清冷,&ldo;我不会杀你。是因为父皇说过,他不希望你我手足相残。皇兄有生之年可安稳做这皇帝,弟今日前来,亦是告知皇兄,弟应得之物迟早会来取,皇兄谨记。&rdo;说罢,他深深地看了皇帝一眼,斩断一匹马的束缚,翻身骑上疾驰而去。皇帝呆呆地坐在车上,盯着他的背影,面色苍白如纸。初华睁开眼睛,卧榻上方的锦帐,已经有几分熟悉。她起身,宫人听到动静,连忙走过来。&ldo;你醒了?&rdo;暮珠走过来,笑盈盈地说。初华没答应,看着她,&ldo;元煜回来了么?&rdo;暮珠哂然,小声道,&ldo;不曾。&rdo;看她的神色不虞,暮珠忙道,&ldo;初华,大王过来了,刚刚到呢。&rdo;初华眉间一动,便要下榻,可双脚才落到履上,却停住。&ldo;他来做什么。&rdo;初华扭开头,哼唧道。暮珠唇角抽了抽。&ldo;当然是来看你啊。&rdo;她无奈道,&ldo;初华,你莫再别扭了,大王和朔北王都是为了你好。快去吧,大王怕扰了你歇息,一直在等你醒来。&rdo;初华听着这话,心一软,脸上虽仍满不高兴,却飞快地穿戴整齐,走出门去。殿外,糙木茂盛的庭院里一派秋色,宫人们三三两两,有的修剪树木,有的扫地,看到初华走出来,纷纷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