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几千万美金被人拿走,此时此刻已经安稳如山的坐在那里闭目养神,犹豫着要不要跟他说一声庞广白的事情,但是觉得不过时两盒饼干,不是什么要紧事。
却没想到,庞京墨一下车,便问他,“我记得,老七在这里疗养是不是?”
冯邵点点头,“三个月前过来的,说是要给太太祈福诵经的,刘妈说身体时好时坏,但是总归要比以前好太多了,人也听话有礼貌了,跟换了个人一样的。”
“她认清楚现状而已。”庞京墨欣赏聪明的人,如果她继续犯蠢的话,他会觉得很头疼。
冯邵大概能理解她这样的变化,觉得有点可怜,太太去了没有半年没有人护着,七小姐就在片场差点被人消遣死了,再傻的人也应该知道怎么做了,低调做人是好事,跟申女士斗,讲真,十个七小姐也不是一个申女士的对手。
不是对手太强大,而是自己太蠢了,想起来七小姐以前干的事情,冯邵一阵后怕,赶紧打开手机预定饼干去了。
刚下车,素斋在半山腰上,巧的很,隔壁就是古刹,因此倒是远近闻名的。
“你快点摘,我要颜色深的,今晚上就要做好,明早上就能看了。”
庞广白靠着柳树站着,她午睡起来睁开眼就要拿着iPad看,iPad给了她第二次生命,正好看到女三十指纤纤涂着鲜红的指甲掐着女主的脖子,她便动了心,恰好小和尚绝非来找她吃饼干。
便忽悠着绝非带她来找凤仙花,绝非自己拿着个小背篓,擦了擦头上的汗,弯着腰摘嘴里嘟嘟囔囔的,“不能再多了,护寺看到了要骂人的,我要挨打的了。”
庞广白才不惯着她,手里面掐着一朵在那里□□,挤出来紫红色的汁液抹在指甲上先过过隐,漫不经心的接了一句,“我饼干要吃完了,你明天来的话,怕是——”
怕是没有你的份儿了,绝非是打小上山的,平素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山脚下的超市了,自打有一次刘妈请他吃了饼干以后,他便每日下午五点钟来吃两块。
只是不凑巧,今天刘妈不在,遇到庞广白这个黑心眼的,给得喊着他来摘花。
他提着篮子站起来,却看到隔壁素斋门口有人一直往这边看,吓得手赶紧缩到后面去,小声嗫嚅,“完了,被人看到了。”
眼看着人走过来,绝非吓得恨不得找个地缝藏身,一瞬间躲到庞广白身后去,还要小声逼逼埋怨庞广白望风偷懒,“你站在这里半天,竟然没看到。”
庞广白皱着眉头,嫌他烦人,把他脑袋摁到后面去,看着眼前的人有点笑不出来,“大哥,好久不见。”
庞京墨点点头,笑的温文尔雅,“好久不见,最近身体怎么样?”他前后左右的看,到底没有看出来刘妈说的要准备后事的样子,这不是生龙活虎的在跟前。
庞广白笑的更虚弱了,她哪里敢说好了啊,万一要是接她回去怎么办?她人生地不熟的,要在这里摸清楚状况才好回去,抬手起来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绝非立马抬头,小小脑袋上面就然有戒疤,“呀,晚上风凉,不能吹久了。”
庞广白老怀安慰,给了绝非这个小秃驴一个赞,“出来散散好,陪着小朋友出来摘摘花,这就回去吃晚饭了。”
说完,又觉得如此应对不妥当,不够关心亲近,便加上一句,“大哥今晚在这边,是约了人吃饭吗?那就去——”忙吧。
“一起吧。”
庞广白倏忽抬眼,肩膀都僵硬了,她在揣摩这句话到底有几分真心,斟酌之后,只怕是他来这边有正事儿要干的,自己去不妥当,“大哥不用客气,自家人,只管去忙自己的。”
呦呵,这懂事儿的小模样,不是以前怼天对空气了,这何止是变了个人啊,这简直是回炉再造,庞京墨抬了抬脚后跟,心情相当愉悦。
本来不打算带着她的,但是他突然就觉得很有意思,“没什么好忙的,朋友吃个便饭而已。”
庞广白欣然答应,使唤觉非,“去跟刘妈打招呼,晚上我不回去吃了,再有,把我的花儿给刘妈,晚上我要做指甲的。”
觉非贪玩儿,不大情愿自己离开,被庞广白一盒饼干收买,小声跟他商量,“你去不去?去了我的饼干都给你。”
如此这般,觉非欣然答应,抱着小筐子便跑了。
庞京墨前面走的快,走到素斋门口,却看到她一步三喘,天色模糊界限,金乌西坠斜万里,竟然从她细碎的脚步里面看出来一些诗意来。
讲真,他真喜欢这些的,一些朦胧的让人有占有欲的东西,低着头扯了扯脖子上的方巾,一些东西,很符合审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