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的。”钟晏低垂着脑袋瓜子,呆毛耷拉着,全然没了往日那副嚣张气焰。
江宴清就这样静静盯着他瞧了片刻,探手隐去了对方精神体上的血色印记。
钟晏听到他说:“还有两个小时就到站点了,睡会儿吧。”
睡……睡个屁!!!
钟晏腾的一下将人扑在床上,委屈的直掉眼泪:“我不想要那个印记。”
他说:“哥哥,我真的不想要那个印记。”
……他受伤,为什么要那个人也疼,这不公平的,这一点都不公平!
“哭什么?”霜雪蔫蔫的往下掉,一股脑全照着那人心尖尖上砸。江宴清仰躺在床上,见他哭红了眼,就伸手替他擦眼泪。
“哥哥……”钟晏抓着那人的腕骨不撒手,无声央求着。
可那人却告诉他:“阿厌(晏),你不能那么自私。”
一面要我给你绝对的自由,
一面又朝我的心窝上撒盐。
“无可否认,我是可以尽可能的遏制你的自然失序,但那不该成为你放纵己身的理由。”
过度的消耗,迟早会招致反噬。你该受的疼,也不会因为我的存在,消减分毫。
……
但温柔和强硬,这样两种本该毫无交集的概念,此刻却在那人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说:“阿厌(晏),你总是仗着我的心软,去做一些让我难过的事。”
钟晏哭着摇头,他很想反驳,却也明白,对方并没有说错什么——他就是这么坏,就是这么无赖。
“好了,别哭了,阿厌(晏)。”他环过尚在易感期需要伴侣耐心哄慰的小Apha的肩颈,给予他轻柔的亲吻。
“哥哥……”眼尾落下一点濡湿,钟晏哽咽着说:“对不起。”
江宴清擦不及那些肆意宣泄的委屈,只好尝试着给予一些适当补偿。
亲吻不够,那就再加点砝码,他总归年长,总归见不得他的小Alpha为此神伤,自然也就该多包容些。
绒雪如絮,坠地时甚至发不出什么声响。但往往雪崩时,又没有一片是无辜的,平白教人无处安身。
但如果这样,还是不够……
那江宴清就只能将此前未曾宣之于口的让步叹息着辗转于唇舌间:
“阿厌(晏),‘对不起’这三个字总归惨淡无力了些,你总要,许给我点实打实的宣诺吧。”
他既做出让步,对方总不好教他空手而归。那样,对他而言,未免也太有失公允了。
可钟晏能给他什么保证呢?
他的宣诺总是言之凿凿,却也空口白牙,没一点信誉可讲。
“那哥哥,就看我实际行动吧。”小Alpha这般说着。
没有堆叠的华丽词藻,那是他最朴实不过的话术,但也无疑是他真的不能再真的可心话。
那人让渡给他最大限度的自由发挥,而他只能还给对方一个浑身湿漉漉、脏兮兮的落水小狗——可怜、可爱,毫发无损。
但这很公平,那人他允了。只一点,江宴清最终并未曾散去印记,而是封存保留了下来。
不过,那不是掣肘,是心甘情愿,是一个人的强心剂,另一个人的定心安神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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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记得要说话算数。”
显然,小Alpha失信于人不是一次两次了,那人也不能确定他这次会不会再糊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