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浩天拉着苏莎莎迈开大腿向前猛跑,他们绕过一棵大树停下来。
苏莎莎跑得呼呼直喘,上气不接下气,见鲁浩天不跑了,就扶着大树喘息,问:“怎……么啦?”
鲁浩天向后一指:“你看……”
只见在研究所的地方,一股浓烟滚滚升起。人们跑来跑去,七手八脚地忙着救火。门口无数人驻足观看,嘈杂声响成一片。
苏莎莎剧烈咳嗽两声,说:“咳……咳,多亏我们跑得快,不然就葬身火海了。”
鲁浩天看看苏莎莎,用商量的口气说:“我们是不是也去救火?”
苏莎莎“噗嗤”一声笑了:“还博士后呢,什么智商?警官们正找我们呢。让他们抓住,咱就是纵火犯,就是用天河里的水也洗不干净。”
鲁浩天也随着咧嘴笑了笑:“那我们现在到哪去呀?”
苏莎莎若有所思地说:“这……反正跑得越远越好。让他们永远都找不到我们。我是个孤儿,也没地方落脚。你就没有什么亲戚?”
鲁浩天无奈地摇摇头,坐到地上,低着头说:“唉,我哪有什么亲戚呀。我老家是湖南的,爷爷是湖南大学的一位教授。我爸爸留学回来,老家没法安排,就到了南赡市。老家早就没人了,再说我爸爸比较内向,一些亲戚也就不来往了。我一直在国外漂泊,国内人生地不熟,更没有什么朋友了。”
苏莎莎有些无聊,拿起地上的一根棍子,在大树上敲打着:“鲁教授已经死了,你也不用惦念了。要不你还回美国吧,案子破了我会告诉你的。”
鲁浩天犹豫不决着:“行……不,不,不行!”他想起爸爸嘱咐他的事,拿不定主意。
苏莎莎望着鲁浩天,诱导启发着:“怎么?你还有什么要办的大事吗?要不咱乘机先去完成,然后你赶紧出国。”
鲁浩天虽然读完了博士后,并在机器人研究方面有一定造诣,但毕竟是书本方面的东西,说来说去他还是从家门进校门,再从校门进家门,单纯实在,没有任何社会经验,对人情事故更是一窍不通。谁对他好,他就把整个心都掏给谁;谁给他脸色,他就一辈子不想再见谁。苏莎莎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杀死符敏,救了自己,他从没遇到过对自己这样好的人,他的心都被融化了,觉得天底下除了父母亲再也没有比苏莎莎更好的人了,怎么报答都不为过,更不会对苏莎莎有什么隐藏。见苏莎莎这样问他,便毫不犹豫地张口就说:“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爸爸让我到鳄鱼岛、恶魔洞去找《鲁班秘笈》……”
苏莎莎一听眼前一亮,两脚跳了起来,似乎这正是她盼望已久的答案,只是不便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罢了,不由喜出望外,立即顺坡下驴,高兴地说:“好哇,好哇。我们乘此机会去鳄鱼岛,既能避难,又能完成你爸爸的遗愿。”
鲁浩天话出口后又后悔了,心想:“《鲁班秘笈》可是中国的国宝哇,是涉及人类未来发展的天书,祖师爷藏了三千多年未曾面世,老父亲至死都不肯说出它的下落,自己怎么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告诉了外人?鲁浩天呀鲁浩天,你呀你呀,太年轻了。”他恨自己口无遮拦,信口开河。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也无法收回了。他懊悔地一拳砸在树上。
苏莎莎见鲁浩天变了脸色,忙问:“怎么啦?看你好像不高兴呀。”
鲁浩天反复思考着:“这……”
苏莎莎见鲁浩天又犹豫不定了,生怕他改变主意,立即加火添油。她把鲁浩天的胳膊攥住,来回晃着:“哎呀,鲁浩天,别犹豫了,现在咱哪也去不了了,警察正在到处找咱们呢,抓住就是纵火犯,还不判个十年八年的?那就什么也干不了了。你愿意在监狱里度过青春?再说,你爸爸的心愿再不完成,可就没机会啦!”
鲁浩天想想也有道理。再说去鳄鱼岛前途险恶,单靠自己也难以奏效,有个伴也好。自己和苏莎莎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也可以说是生死之交,谅她也不会背叛自己,时间紧迫,就赌一把吧。于是鲁浩天把心一横,说:“好,咱去鳄鱼岛!”
苏莎莎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她在鲁浩天肩上猛杵一拳:“好,当断则断,够哥们。咱立即走!”
鲁浩天想了想又说;“慢,我们先说好了,到鳄鱼岛后,你一切可都要听我的。”
苏莎莎冲鲁浩天嘻嘻一笑:“行,没问题!”
鲁浩天和苏莎莎来在公路边,一摆手,一辆汽车停下来,两人坐上汽车,“呜”地向海边跑去。
在茫茫的大海上,一只小船像一根草叶随波飘摇。
清晨的大海是宁静的,海风轻拂,连涛声也出奇的轻。海被大雾覆盖着,而大雾又被天空覆盖着,远远望去灰蒙蒙一片。鲁浩天双手划着船浆,波浪一个连着一个向小船涌来,像一座座滚动的小山,浩浩荡荡,无边无际。太阳出来了,温暖的阳光把一把把碎银散向大海,浪花互相追逐,奔跑跳跃。鲁浩天昨夜的不快随着雾霾消失了,心胸变得开阔了。苏莎莎坐在他的对面,望着大海思绪万千,有说不出的惬意。对她来说,大海是向往,是憧憬,是活力。这个蓝色的世界,无风无浪,心平气和,而她也深深知道,在这平静之中隐藏着一个个危机。大海不是淑女,而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项羽,一旦发起怒来,将会翻天覆地,捣毁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