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老爷子松口,秦嘉泽兴奋的与英钰庆祝,中间吃了不少豆腐,总之期间的喜悦之情暂且略过不提。
且说第二日秦嘉泽带着绘图需要的东西,赶到王老爷子家里。被老爷子一句话弄懵了。
“这图我来画?老爷子,海图难道不是以前已经画好的,保存下来的吗?”秦嘉泽不解的问道,英钰他们是肯定是确信,老爷子手里有图的,否则何必费劲力气,千里迢迢赶过来。
王老爷子轻飘飘的撇了一眼,拿着扇子拍拍秦嘉泽放在桌上的东西,没好气道,“你以为我让你拿着这些东西来,是干什么的?我知道你想要那张老图纸,可惜啊,旧图纸已经毁了,我儿子还在的时候不小心弄坏了,现在只剩下一半了。嗯,在那边的盒子里,你去拿过来吧。”
秦嘉泽听完这话,不禁有些担心,图纸被毁了要怎么办?不过他还是依言过去把盒子拿了过来,打开盒子一看,带着陈旧气息的泛黄纸张,是残存的半边图纸,看样子缺了一半有余。见此情形,秦嘉泽心里不禁有些泄气。
老爷子大概也看来出来,眯着眼默默下巴上的胡子,正色道,“你小子放心,老夫使唤了你这么久,说把图给你,就真的会给你。图纸不过是死物而已,老夫虽然这把年纪了,但那图纸早就印在里脑子里,烂熟于心不曾忘记,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说到这里老爷子的语气也低沉下来,满是褶皱的手掌轻轻摩挲着残破的图纸,满目惆怅道,“这份海图图纸是我爹和爷爷,亲身海上漂泊了半辈子,年老的时候才绘成的。我年纪还小的时候,不愿意练习画图的基本功,总是偷偷拿这幅图临摹,为这还被老头子教训了好多次。
后来那幅母图在战乱大火里随着老宅付之一炬,你手里的这一幅是我凭着记忆默出来的。我儿子小时候总想着去海上冒险,把这幅图翻来覆去的看了无数次,还指着各个地方说,长大了要去看看,走走祖辈去过的地方。”
说到这里老爷子眼里也有了泪光,浑浊的眼睛被眼泪洗的清亮,“可到最后他也没机会去看看想了无数回的海船和巨浪,甚至连连船也没见过。这图在他病重的时候,意外毁了一半。儿子不在了,我也没再修补。如今一晃也几十年了,老夫也不能让它在我手里断了延续。你从今天开始就学绘图,我眼睛不行了,就靠你了。”
秦嘉泽默默听完这段话,心中感慨万分,古代的技艺讲究父传子、子传孙。老人无儿无女后继无人,这几天才想着考验自己的心性,把家传的技法教给自己吧。无论怎样,自己一定会竭尽全力学习的。
想到这里,秦嘉泽捧起茶杯,行拜师大礼,恭敬的说道,“老爷子,小子有幸得您垂青,虽然资质鲁钝,也一定竭尽全力,定不让您失望。从今日起您就算我的师父了。请受小子一拜。”
“好,好,好。老夫受你这一拜,收下你这个徒弟,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里,老夫定然倾囊相授。你也机灵着点儿,早点学会了,才能给你心上人,把图纸绘出来。哈哈!”老爷子觉得终于后继有人,可以放下身上的担子了,语气甚是激动。
老爷子把秦嘉泽从地上拉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事不宜迟,现在就开始吧。我知道你那心上人着急,你只是过来游玩,不能一直待在这里。绘图需要天分,但不同于作画。只要不是笨的可以,熟能生巧而已。你好好练习吧!”
秦嘉泽笑着应道,“老师,我知道了。”
秦嘉泽就此在老爷子家里住下,开始学习古代绘制地图的技法。好在秦嘉泽上辈子地理学的不错,看图学的不错。绘画没天分但也不是一窍不通,最简单的地质图也能画上几笔,更何况古代的地图,绝对比不上现代的精细准确。所以不过三四天的时间,画出的图纸已经有模有样了。
“阿钰。对不起,我学的太慢了,一时半会儿,还画不出那么精细的海图来。”秦嘉泽在英钰的身后,闷声说完这话,把下巴搁在恋人的肩膀上,闻着他身上清冷好闻的气息,满足的像只犯懒的猫咪。
秦嘉泽其实从来不是个勤奋性子,只是理智上觉得不该懒惰,要求自己不要放松。此时难得有时间与恋人单独相处,顿时不再压抑本性,懒散的靠着恋人打盹儿。昨晚熬夜太晚,现在真是困得不行。
连着几天日夜苦熬,没有白费,但是秦嘉泽也没时间和机会,与心上人相处了。至于客栈,除了第一天回去和好友说明情况,就再也没回去过了。
说起来,真是对不起好友,约好的一起游山玩水,除了前两天一起同游之外,就把好友扔下了,心中实在是抱歉。还好白子芳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在自己说明缘由之后,大方的表示可以自己有杨叶作伴就很好了。所以秦嘉泽才安心的在王老家住下,尽心竭力的学习绘图。
英钰侧过身子,伸手摸摸身后的恋人,安慰道,“阿泽,你已经尽力了,只要老先生肯教,你总能学会的,我还能等一段时日。你不要有压力。”
英钰转过身子,秦嘉泽不得不直起了身子。心疼的看着恋人眼下的青黑,踌躇许久,英钰最终还是开口道,“海图还尚可拖延一段时日,毕竟能出海的船只还没有制造出来。可我却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海城的政务还需我回去处理。”
压制住打瞌睡的生理冲动,秦嘉泽被这话弄得瞬间没了睡意,睁大了眼睛道,“你要回去了?怎么这么着急,不过也是。重开海运事务繁杂,你不能长久的离开。”虽然很舍不得,但秦嘉泽也表示理解,两人彼此有各自的事业。何必做出儿女情态,让这人担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