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前世的习惯,叶蓁蓁在家中常备药箱,各式药膏和干净纱布都十分齐全。
“你的伤口沾上不少灰尘,必须先清洗了再上药,你忍着,会有些疼。”
自然是疼的,古代没有医用酒精消毒,但是土方有不少,崔维桢在热开水里加了盐,等它温度适合了,才用纱布沾湿透擦洗伤口。
活生生的伤口上撒盐啊。
叶蓁蓁疼得眼泪都飙出来了,手也下意识往后缩,被崔维桢捉住了,板着一张无动于衷的脸,继续把剩下的两道血痕给清洗了。
她的桢哥儿不可能这么狠心!
“好疼。”
明明是简单的两个字,偏偏被她喊得百转千回,尾音拖得又软又长,像只猫儿在撒娇一样。
崔维桢眉头动了动,抬头看着不停掉着金豆儿的某人,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怎么越来越娇气了?”
叶蓁蓁不禁赧然。
说实话,清洗伤口虽然疼,但也不至于疼得受不了的地步,她可劲儿地流泪,可不就是想在桢哥儿面前撒娇么。
她的脸红了红,狡辩道,“又不是我要哭的,是眼泪不听话,自己掉的。”
也不知她哪里逗乐了他,桢哥儿低低地笑起来,替她擦去脸上的眼泪,声音中带着几分调侃,“知不知你现在的样子,跟娘亲以前养的一只波斯猫很像?娇气又爱炸毛,每次犯错被我训了,非得挠上一爪子报仇才行,气性大得很。”
被污蔑的叶蓁蓁气哼哼地挠了他一爪,“既然你说我像猫,总不能让你白冤枉了。”
崔维桢脸上的笑意愈发深了。
她的一爪子挠在脸上,与羽毛轻拂过的力道差不多,非但不疼,还扰动得人心里痒痒的,像是故意挑起似的。
但看了看张牙舞爪的某人,他又摇头否定了。
“说你气性大还不承认,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我就不与你计较了。”
伤口已经清洗干净,崔维桢取出药膏开始上药。
叶蓁蓁安静下来,目光情不自禁的落在桢哥儿认真的侧脸上。
少年向青年过度的五官逐渐显露冷峻峥嵘的棱角,眉峰凌厉如远山分明,笔直高耸的鼻梁在脸上打下浅浅的阴影,浓密的睫毛下,黑眸如墨渊深沉,却难掩温情和柔和。
仿佛春风吹皱湖水,荡漾起一圈圈的涟漪,叶蓁蓁直愣愣地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仿佛封闭了五感,连手背上的刺疼也感觉不到了。
崔维桢抬起头,就看到这么一个又愣又呆的大傻子,他手忍不住痒痒,在她额头敲了一记,“醒醒,可以了。”
叶蓁蓁回神,非常尴尬地收回痴汉的目光,落在手背上扎得整整齐齐的绷带上,强迫症扎得绷带,真是一点卷边也没有呢。
“这几天伤口记得不要沾水。”
崔维桢不知想到什么,声音一顿,眼中闪过一抹不自在,“有什么事记得让玉秀帮你。”
叶蓁蓁一时莫名其妙,直到瞧见他耳郭上的红晕,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桢哥儿想要说的,该不会是沐浴吧?
她觉得有趣,想要调弄几句,但又担心玩了火自了焚,生生地憋回去了,一阵阵肝疼,整个人就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下来。
年龄什么的,真是一件悲伤的事。
崔大娘不知叶蓁蓁欲求不满,见她蔫了吧唧的模样,立马担心地问道,“怎么了?蓁儿,手很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