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么么和张小花带着张奶奶去龙墓村找龙王的第二天,在桐安市郊区,一间半新的出租房内,突然传出一阵刺耳的玻璃破碎声。
这出租屋内房门以及窗户早被封死,所以即使在大白天,也没有过多光线进入,显得有些昏暗潮湿,地板上,丢满了各色各样的酒瓶子,一股冲天的酒气弥漫不散!
一个胡子拉渣的男子依靠着坐在床脚,正咕噜咕噜的给自己灌着烈酒,只见他一脸悲恸,头发胡乱蓬松,衣服沾满了酒渍,显然很久没有洗过澡打扮过了,身上一股恶臭传出,与酒气混在一起,令人作呕。
“他娘的……”短短一分钟内,男子又喝了一瓶黄华山,谩骂一声,猛的将玻璃瓶甩在地板上,砰的一声刺响,玻璃渣子如同冬天的雪莲花,飞散开来,其中一片碎末划过男子的脸颊,顿时留下一道嫣红的伤疤!
“****,靠……”被划伤后,男子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声嘶力竭的嘶吼着,将手中刚拿起,还未开瓶的酒瓶子狠狠摔在了地板上。
“叮铃铃……”
在男子正暴躁的快发疯时,一阵嘈杂的电话铃声响起,男子本不想接听的,但是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上出现的‘母亲’二字,犹豫了片刻,还是伸出颤抖的右手,按下了接听键。
男子深吸一口,努力克制心中的愤怒,对着电话柔声问道:“妈,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中年女声:“小亮,这么久都没给爸妈打电话,爸妈怪想你们的!”
男子刚想开口说话,电话那头又传来一道苍老咳嗽声:“咳咳,整天就知道出去鬼混,一年半载也不着家,我没有这种儿子!”
“你可别怪你爸,其实你也知道,你爸刀子嘴豆腐心,比我还想你们哩,整天都在我耳边念叨着你和程里,我听着都烦哩。哦,对了,你爸病了,医生说是年纪大了,寒气入体,有空就回家看看吧!”说到这,她声音突然变小了许多,语气中,隐有哭咽的声音,“其实医生说你爸得的是肺癌晚期,估计熬不过年底了,有时间,就带上程里,见见你爸最后一面吧,我怕影响你爸心情,所以没敢跟他说实话!”
“对了,程里呢,怎么没听到他的声音啊?”
“嗯嗯,知道了妈,游程里那小子在城里混的可好了,最近还找着一位心仪的女生,正忙着谈恋爱呢,整天不着家,不过爸妈,我已经见过那女孩了,虽然家里头经济条件一般,但是挺勤劳的,人模样也俊俏!”男子假装笑道,但却死死盯着床头的黑色皮衣,眼眶通红。
电话那头,传来满意的笑声:“哈哈,不错,游程里这小子有我年轻时几分模样,倒是游亮你这小子不行啊,做哥哥的怎么能让弟弟捷足先登呢,今年年底,你若是找不到一个心仪女生的话,就不要回家了,咳咳。”
原来这打电话的男子就是游亮,不过哪有半个多月前,邀请叶彷徨前往陕西桥山盗墓时那油头粉面的样子?现在看上去,分明是一个落魄的乞丐。
游亮微微喘了一口粗气,努力克制住眼角打转的泪水:“放心吧爸,游程里那木头木脑的模样都能找着对象,我游亮会差吗?过年不仅带个女生回去,还顺带给您带个小的嘞,明年你们就能报上孙子啦!”
“快别嘴贫了,记得有时间回家一趟,话费很贵,妈就先挂电话了!”
电话挂断的瞬间,游亮再也抑制不住了,两行泪水从眼角滑落,他猛的趴在床脚,失声痛哭了起来。
许久许久之后,哭声已经变得沙哑了,游亮拖着疲惫的身子,摇摇晃晃的走到床头,看着床头上摆放的皮衣,沉默了许久之后,才面露痛哭,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死的不是我,我该怎么和爸妈交代啊,而且爸现在又得了肺癌晚期,****,老天真是瞎了狗眼,我现在该怎么办?”
“不行,爸才五十多岁,还年轻,我必须想办法治疗!否则同时失去你和爸,老妈她怎么承受的了?”
“可惜陕西盗墓一趟,我四处筹款一百多万,现在不仅两手空空,更是欠债累累,怎么办呢?”
“对了,我不是从古墓里拿出一条黄金项链吗?听说黄金在西汉年间才懂得炼制黄金,而那古墓可是黄帝时期的,这条金项链的价值可想而知了!”摸了摸脖子处的金项链,游亮如同找到一根救命稻草,猛的站了起来,朝着卫生间跑去。
简单洗漱了一下,也顾不上打扮,游亮就带上床头的皮衣,来到楼下,开着一辆半新的大众,就朝着前方驶去。
半个多钟头,游亮带着皮衣,来到了一处古董商铺外。古董铺生意似乎并不好,此刻,古董铺内两位中年男子正悠闲的泡着茶。
“哎哟,亮爷来了,亮爷莫不是发大财,再也看不上咱这小店了?否则怎么小半年都不见来光顾哩?”其中一位身着黄衫的中年男子眼尖,看见了门口的游亮,急忙起身招呼道。
这黄衫男子、一口老黄牙,留了个中分发型,嘴角还有一小撇山羊胡,说话间,细小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他对面,坐着一位黑衣男子,这黑衣男子留着中规中矩的小平头,身材矮小敦实,性格沉闷,看到黄衫男子站起来,也微微转过头,看向了游亮。
“哎哟,亮爷,怎么板着脸不说话,这不像你的风格啊。”黄衫男子见没有回应,又说了一句。
游亮不言语,走上前去,直接坐在了黄衫男子旁,给自己倒了一口茶,哧溜的喝完后,这才开口道:“黑鹧鸪,我这有货要出,你收的起吗?”由于游程里死亡,游亮虽然板着脸,但心思可是活络的,一开口就问你收的起吗?不仅气势上压了对方一筹,更是无形中拉高了筹码价值,毕竟在这个圈子里,黑吃黑已经成为常态,稍有不慎,就可能吃上大亏。
被唤作黑鹧鸪的男子先是微微一愣,继而咧着嘴,露出满嘴大黄牙,开心笑道:“哎哟,亮爷口气挺大的啊,我听小道消息说,半个多月前,亮爷干了一票大的,莫非带出什么好东西了?拿出来给俺瞅瞅!”
游亮虽然年纪不大,但却心思缜密,为人狡猾,他不动神色的看了一眼左手边的黑衣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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