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露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妈咪,不得了了,外面有个人说我会死,我活不过明天晚上了,外面有个人说,我明天一定会被人杀死,这太可怕了,妈咪你救救我,救救我啊。”
莎露已经年满十八周岁,按说也是一个成年女子了,却陡然之间这样失态,这样颤抖,的确引起了梦绿的恐慌,莫非,莫非自己二十多年之前,果真种下了死亡因果?
也就在这同时,一名盲眼女孩走进了房门,用十分悲戚的语调说:“俗语说得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们二十多年前杀死那么多人,总算报应在身了。”
此时的莎露,已经惊得说不出话,但梦绿,却异常冷静地回说:“不,我早已不怕什么因果报应,我只知道,我要学习外星人的智慧,外星人的技术,我就必须听他们的话,做好他们的事。就算今天死亡要降临到我的女儿身上,我也心甘情愿!”
面对这一通表白,莎露不知其意,而与莎露一样不知其意的,显然还有杜青。她十分不明白,这几日一直温婉纯良的梦绿aunt,为何一夕之间,就陡然变得如此可怕,而且从她口中说出的,还是什么有关外星人的话语?
忽然之间,杜青一反常态地开口问道:“你杀了谁,梦绿aunt?”
令杜青十分意外的是,此时梦绿的回答,同样也是一反常态,饱含懵懂:“我杀了你爹地,我杀了你爹地杜家豪,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我一直没有说,但这,就是活生生的事实,你必须明白?”
此时面前的梦绿,虽然因激动而现红晕,但其言辞的真实,丝毫不令杜青怀疑!但,这是他妈的见鬼了么?
平素并不常骂人的杜青,此时也开了粗荤了!
活见鬼。
真的是活见鬼了。
自己活生生的爹地,竟然已在二十多年前,被眼前这个女子所杀?那么自己,这么多年以来,都是一直与一具尸体生活的?这传出去,还不是笑掉大牙?
于是,杜青摇头:“不,我绝不相信!”
“你必须相信!”梦绿坚定地强调,“我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凶手,而且明晚,你又将目睹另一起因果报应,我的女儿莎露将死,虽然我不想要她死,但这已是无可挽回,你明白么?”
这一刻,莎露望向梦绿的眼神,竟是这般的无助与凄凉,她终于懂了,原来要他命的,就是她自己的母亲,这个叫做梦绿的女子!
这一刻,莎露终于咆哮起来:“不,妈咪,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的妈咪,你果真变成魔鬼了么?你果真,想要看着你的莎露死么?你看着我的眼睛说话,你看着我的眼睛说话好不好,好不好?”
这一刻,一旁的杜青也望定了梦绿,她要看她如何作答?
令人极其意外的是,此时的梦绿只是悄然回头,然后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边笑边说:“哈哈哈,哈哈哈,我梦绿不愿意这一天的到来,不愿意,一万个不愿意啊。我梦绿也是父母所生,父母所养,为何要让我的女儿陪葬?但若是不陪,我的使命将无法完成,我不能做那样消极的可怜虫,我是全世界最伟大最坚强的女子,我不会比任何男子差!老天爷,你听到了么,我梦绿,不会比任何男子差!”
这话,竟然出自一个美貌绝世的女子之口,且说得如此强势,如此霸道,不由令杜青吃惊,也令杜青在心内暗服!若是所有的女子都她一样,那女子的地位就不会低了,也就是说,这话虽然说得魔鬼,说得惊悚,但其内所表示的思想,却足以令人叹服!
于是,直到梦绿一路飞跑而去,立在那里的杜青,还有莎露,都无法排遣对于即将到来的灾难的忧郁感,尤其是莎露!
因为,她就要死了!
面对一整晚的等死,莎露生不如死!
而杜青,竟然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直奔别墅一楼的针孔摄像头。
对,来的第一天,梦绿就怕自己碰它,时时刻刻保护它,这内里一定有名堂,自己这一次,是无论如何要将之揭开了!
果真,小心翼翼来到一楼大厅针孔摄像头前,杜青感觉不远处有一双眼睛,正在盯视着自己。不用说,那就是梦绿。
但不知何故,梦绿此时并未上前,并未像之前很多次一样,见缝插针上前阻挠,而是神不知鬼不觉立在不远处,以为杜青不会发现自己。
但梦绿想错了,抛开杜青是女警官不说,就是杜青还未当上警官,这种敏锐的嗅觉,准确的判断力,就是杜青的强项,从来没有人能够逃得过,也从来没有人能够不佩服!
于是,杜青也打草不惊蛇,只是弯下身,细细打量那针孔摄像头。
将之握在手上细看,它,也并未与一般的针孔摄像头有所不同。
但,它通体呈现一种淡紫,这,不由令杜青想起幼年时,常看到爹地用淡紫色的望远镜观天。那时的她,只是懵懂地看,并不知其深意。
莫非这其间,果真有不可言喻的秘密,等待自己去发现?
忽然之间,杜青感觉那针孔摄像头变软了,捏在手心,竟然只是软软的一块带子一般。
然后,它竟然在杜青的手心,变成了一把钥匙,一把淡紫色的玉石钥匙。不用说,它在启示着杜青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不用说,手握钥匙的杜青,立即环顾四周,然后,立即用它打开了一道玉石门,然后,一个温度极高,四周撒满火雾的秘室,顿时呈现于眼前。
这是什么地方?
这么高的温度,不会热死人么?
颤抖着取出温度计,将之放在秘室的地面,上面指示的温度,令人咂舌——坦白说,这里是整整七百摄氏度,而且,还不包括温度计一贯的温度误差!
也就是说,这里是货真价实的七百摄氏度高温。而也在同时,杜青看到,这里根本没有水,所有的,就是漫天飞舞的水蒸气,以及众多物质的气化状态。想到这里,杜青不由捂眼:莫非人,比如说自己,也会在这里,完完整整地变成气态物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