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浩心想,自己这一次一定不要去管她,也不去给她送伞。
是她贪慕虚荣,是她背叛了自己,是她的错,让自己如此伤心。
张文浩其实是个很善良的男人,什么事情都先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一有什么好东西,永远先想到的是自己身边的人,可是那一天,他放任自己爆发的负面情绪。
他在心底里诚实的承认了,他恨月儿,好恨好恨她。
但是他越想,越恨的却是那个没能守住一切的自己。
到最后,他还是没能忍住,拿着雨伞冲了出去。
一直穿过陇长蜿蜒的巷子,跑到了大路口。
他看到,还是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那男人没有帮月儿搬行李拿东西,而是让他的司机去搬行李,让一个类似保姆模样的女儿去帮鱼儿撑伞。
而他自己,撑着一把黑色的,戴着银色金属把儿的昂贵雨伞,站在雨幕里抽烟。
那烟一看就是上等的好烟,和自己平常在最普通的小卖部抽的那种便宜的烟根本不一样。
他这个人和自己这个人也完全不一样。
车子很快开走了,月儿再也没有回来。
张文浩任凭雨伞吧嗒一下打在了泥地上,他站在大雨冲刷的涨了水的巷子口,电闪雷鸣间,他双眼的视线也朦胧了。
他就那样呆呆的站在那里,在他被大雨淋得晕倒之前,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
雨一直都没有停,就像这个世界,对他一点儿也不仁慈。
从来不会因为他已经承受了足够的多,就停下对他的打击。
……
“糜烟王,人已经带来了,但是女人却不见了。”
高高的寨子上头,糜烟王的脚边臣服着一个下喽啰,用岛上的话禀告糜烟王。
此时,张文浩虽然睁着眼睛,整个人却仿佛魔障了似的。
和云香的低级症状不一样,张文浩入迷太深,吸入过多的黑色花素。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人是不会有任何难过的感受的,反而会觉得周身都沉浸在了自己人生最在意的事情之中。
或快乐,或悲伤,或执著,或惋惜,身体上一切的疼痛,在这个时候都会消失。
而精神上的一切却像是枷锁一般,牢牢的将人给捆住。
越是深刻的精神折磨,这样的症状,持续的时间便会越久。
张文浩就是在一种完全忘我沉浸的状态下,被野人部落里的人给带来了。
现在他整个人都被五花大绑着,眼眶里含着热泪。
别人自然不知道,他最在意的让他深深陷入其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但是从他那极度痛苦的表情,却可以猜测出,那些肯定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张文浩!张文浩!你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