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太自抬身价,狗仔队不过是一群靠人家私事、丑事来赚取己利的投机分子。”拓跋刚不耻地道。“我们才不是投机分子呢!”黎琪气得顿足。“你知道我们有多辛苦?”他当然不知道,所以黎琪觉得有责任让他知道,其实狗仔队真不是人干的,她叫噼哩啪啦不给他反讽的机会,斥道:“为了猎取镜头,我们要与当事人斗智斗勇,得在艳阳下晒成人干,或在冷风中冻成冰棒,一无所获,或辛苦拍来的照片卖不出动是家常便饭,衣服湿了再干、干了再湿,要耐渴、耐累还要会憋尿,有时甚至躲在不是人待的地方,一守不是好几天。”“活该!”拓跋刚并未被她的长篇大论感动。“你……你……”黎琪没想到他这么不受教,恼火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英国黛安娜王妃的死,你可有印象?”拓跋刚刻薄冷嗤。“这……”狗仔队的追逐导致王妃车祸身亡是不争的事实,造成它在大众眼里沦落成罪大恶极、永不得赦的地步。“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她试图辩驳。“没什么好说的。”话不投机半句多,拓跋刚扭头开门便走出包厢。拜托,这男人怎比女人还难伺候?不过一言不合罢了,竟然说走就走?黎琪愣了愣,连忙追上去。“喂,你别走,你还没告诉我拖把刚在哪儿呀,喂……”可惜她腿比人家短,等她快步尾随跟出pub外时,他已驾着呛人的跑车扬长而去,留下呛鼻的白烟朝她致意。***暗室的门砰地向外飞开,接着是黎琪欣喜若狂地蹦出来。“唷呵,……宾果,哈哈!”“这么开心?你统一发票中了头奖啊?”丁沛阳关掉炉火,脱下围裙。“汤我帮你热好了,菜放在电锅里保温,等会儿忙完别忘了吃。”平常他都会趁婚纱店不忙的空档,跑到她这租来的六楼顶层违建小公寓,为她洗手做羹汤,免得她又以泡面果腹。“先别管那些菜和汤--”黎琪兴奋地将刚洗好的照片摊在屋内那一百零一张、用餐兼办公的木桌上。“阿沛,你快来看。”“怎么,你拍到刘德华的出浴图?”丁沛阳打趣地捱过脸来,入眼的是几张一望便知是由后方取景偷拍的半身照,里头男主角的硕背占去泰半的画面。“比那个更够看。”黎琪笑得合不拢嘴。”记不记得我之前提的报上那张价值好几万的模糊照片?”“你说的是拓跋刚那张?”丁沛阳想了想。黎琪颔首,一双明眸早已笑成弯月状。”那你还记不记得我告诉你,我觉得臭不可闻阿飞很眼熟吗?”“你……你是说……他就是……”丁沛阳动了下脑筋才将她说的话串联起来。“没错。”黎琪拼命点头,指着桌上的证据。“我特别向那位前辈借底片回来放大,还花了我一万元耶!不过现在不是心疼的时候。经过我部分放大处理的结果发现,照片里的人无论是发型、穿着均和那个阿飞很类似,尤其是这个镯子……”青葱玉指转向比着一张手臂的特写。“看到没?这上面的镯子和阿飞戴的那只差不多,所以说……嘿嘿……阿飞就是拖把刚,拖把刚就是阿飞!”她皱皱鼻咕哝道:“臭阿飞,居然骗了我那么久。”“这年头打扮前卫的人很多,或许是巧合。”丁沛阳没她那么乐观。“能集‘很多巧合于一身的机率有多大?更何况这么奇特的手镯。铁定就是传言中象征‘七圣地位的信物。”呵呵,她足以媲美名侦探柯南了。“怪不得那天和阿飞谈到拖把刚时,他的语气和他用的第一人称……哎--我怎么没有早点发现?”她慧黠的黑眸中闪着希望的光芒。“我只要跟住他就等于跟住了‘七圣,说不定我还能借以掀开这个神秘组织的面纱,真是一举数得呀!”“可是,……”丁沛阳的call机响了,他垂眼瞄了一瞄。“店里找我,我该回去了。”拿起椅背上的外套,他不忘叮咛。“你不要乱来,听到没?”“不--会,不会!”她不会“乱来”,她会“有计划”地来。黎琪对着他下楼梯的身影挥挥手,然后钻回房间换下运动睡衣,打算再去“天崩地裂”pub继续守株待兔,她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咦?门外有声音,嗟,八成是丁沛阳又想到什么没罗嗦完的,所以再蜇回头叨念她,于是她边套上t恤边走出房说:“我不是讲了别担心嘛,你就不要……”埋怨的话语卡在喉咙,大门口是多了个人,但不是丁沛阳,而是打开的“金石”--拓跋刚,他正洒脱不羁地倚在门框边,脸上是他惯有的狂狷表情。”你不时去pub闹场,还要我别担心?有没有搞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