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里香气扑鼻的小食随处可见,焦震在荆子言的劝说下在一处面摊处坐下,二人均要了一碗牛肉面,看着那小块儿的面团在师傅的巧手拉扯下,变成细如毛发的面条,师傅熟练的将面条扔到滚烫的开水中,面条煮熟,捞起,盛入碗中,上面盖上一层厚厚的牛肉粒,如果想吃辣子,再滴点辣油,胡椒粉进去,香气扑鼻。
随着热气腾腾的汤面端上桌,焦震的心情也开朗了许多。“师爷,你说的不错,虽说富贵险中求,可万一赌输了呢,我还是安安稳稳的拿着朝廷的俸禄银子吧!”焦震吸入一口面,缓缓说道。
等二人再回到提刑司,已经是戌时。连日来的审讯,让焦震疲惫不堪。“师爷,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日你我二人去见瑞郡王。”
“审讯曹参军和江司马,还需要瑞郡王出面。”焦震道。
荆子言点头行礼后回东花厅。其实他内心的震撼,比焦震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他也不会想到,这远离朝堂的地方,居然如此的藏污纳垢。满腹心事的回到东花厅,元谨见他走来,急忙迎上来,“主子,墨雨来信了。”
荆子言接过信打开仔细看了下,激动起来:“好,做的好。”自从墨雨接下培养影卫的差事,便专门去奴隶市场挑选会武功者,又从江湖中寻找武功高手,墨雨在信中说,如今人手已经初步建立,一共十人。按照荆子言的吩咐,墨雨将他们带入深山中,秘密训练。
影卫的数量不在多,而在于精。明面上,有寒澈墨雨便够了。
“元谨,恭允方那边可有什么异常?如今曹参军被下狱,他现在应该如惊弓之鸟,会去找他的主子吧。”
元谨恭谨的回道:“回主子,寒澈如今日夜盯着恭允方,一旦有异动,便传信回来。”
“瑞郡王那边可有其他动作?”
提起这位六皇子,元谨叹了口气:“这位郡王爷,自打进入那桐旖楼,便再未出过桐旖楼的们,夜夜笙歌,御女无数。也不怕损了身子。”
“别小看了这位瑞君王,虽说他夜夜笙歌,心中却跟明镜似的。他是知道那桐旖楼有异,才故意住进去的。”荆子言边走边说。提起桐旖楼,他心中充满了疑惑。桐旖楼不简单,这谁都知道,但这背后之人隐藏之深,让荆子言觉着胆寒。
他曾经让墨雨暗中查那桐旖楼,却只查出金万贯、恭允方。但轻楠能在三年前进入桐旖楼,且一直不接客,在桐旖楼里帮着刺史府做生意,说桐旖楼背后没有高人扶持,谁都不相信。
恭允方的背后是曹家虎,但一个区区正七品官员,是护不住桐旖楼这生意的。轻楠说过,她被薛刺史包过身。“元谨,去查一下恭允方可曾与薛文奕有过往来?”
“还有去查一下桐旖楼如今的老鸨,蓁娘,她无才无貌,是如何接受桐旖楼的生意的。”
让荆子言更在意的,是曹家虎和江思敬,按照轻楠的说法,曹家虎和江思敬似乎不是一个阵营的。为何曹家虎将若羽救出,找轻楠合作的反而是江思敬?
长史汪青每年向薛文奕孝敬十万两白银,其中五万两出自益合堂,另外五万两,应该就是这硝石生意了。如今曹家虎下令要将私矿炸掉,可为何呢?他想起柳静颐所说,恭允方身上的硝石味道。恭允方肯定与这硝石案脱不了干系,江思敬在这其中又是充当了什么角色?
“为何是江思敬呢?为何曹家虎要下令炸掉私矿呢?”荆子言百思不得解。
案几上的茶已经换过一盏,但荆子言还沉浸在这个问题中,苦苦思索。门外想起元谨的声音,“主子,静姑娘来给您请脉。”
柳静颐从紫苏手中接过药箱,推门进入:“属下见过主子”
见到荆子言眉头紧缩,柳静颐一边从药箱中拿出脉枕,一边故作神秘道:“主子,属下今儿去了一趟第五分铺,那里的大夫名叫梁念生,属下跟他聊了聊,您猜属下得到了什么?”
荆子言见状,便知道柳静颐又有了新的收获。他从书案旁走出来,在上首的椅子上坐下,和声道:“看来那梁念生跟你说了不少。”
柳静颐跪到他身旁为他诊脉,片刻之后,又拿过荆子言另一只手腕,放在脉枕上,一刻钟之后,柳静颐收起脉枕,关上药箱,才说道:“主子,这两日您连日审讯,脉象又沉了许多,属下给您开一副调养的方子,您喝完好好休息一番,自然能缓过来……”
未等柳静颐说完,荆子言便迫不及待的说道:“快说说那梁念生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说这第五分铺别看位于南城,位置偏远,却总能遇上大人物来看诊,去的最多的就是刺史府司马江思敬。每次江思敬一来,那穆成青都格外殷勤,亲自侍奉。他说刺史府的户房主事,礼房主事和刑房主事都曾让他看过诊。他还到过刺史府给薛刺史看过诊。”
“什么?”荆子言有些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