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记忆涌入脑海,轩辕脩宁陷入痛苦的回忆中。
“主人,我们要不要去刺史府?陛下的旨意让您暂领陇右一切事物,等一切尘埃落定,再命新的刺史来此上任。”吉祥小心的伺候着,他知道主人心情不佳,生怕主人的火发到自己身上。
“派人盯着那师爷,我要知道他的一切行踪。”身后的护卫领命。
“那私矿目前是什么情况?”轩辕脩宁悠悠的问道。
“回主人,那私矿主名叫金万贯,现在人已经死亡,仵作验尸结果是死于马上风。提刑司使焦震已经在调查其死因。”自幼跟着轩辕脩宁的马凡恭谨的汇报着这几日来到陇右所调查的情况。“原本这金万贯想炸死焦提刑一行人,幸得焦大人一行命大,这才侥幸活命。”
“听说那金万贯的家人已经被软禁在府中,提刑司衙门还在杻阳山的矿中,救出二十多个矿工,现在那些矿工皆被安置在提刑司的大牢中。”
轩辕脩宁是一天前到达的陇右。但是他并未知会刺史府和提刑司衙门,而是暗自进入陇右。这趟陇右之行,他心中跟明镜似的,让朝中大员都避之不及的陇右,一定不是什么好地儿,毕竟好差事不会落在他的头上。
果然一路走来,他才知道,陇右一带是一个连百姓都不愿踏足的地方,在他来的路上,他碰上了一些从陇右出逃的百姓。但是进入陇右,发现这里的情况有所改善,咳症已经消失,街上有了不少行人,商业有了复苏的迹象。这与他从逃难百姓的口中了解到的情况有所不同。
这番改观,是从焦震上任开始。他让人调查过焦震的卷宗,那焦震虽说能称的上殚精竭虑,但到柳州之前,并未有明显的建树,案件积压不少,无功无过,靠着累资历,在不惑之年才混到从五品下的提刑司使一职。
到柳州连破两案,尤其是破获钱庄一案,让石徽钱庄稳稳的控制在户部手中。虽说过程有些不尽人意,但终归是朝廷愿意看到的结果。所以便让其左迁至从五品上的陇右。
虽说明升暗降,但官职总归得到升迁,待遇也相应有所提高。当他得知焦震的改变是从遇到荆子言开始时,便命人调查了这位师爷。
轩辕脩宁得到的消息是此人名为荆寒,乃是江州望族荆氏的分支中的庶子。该分支本就没落,后经历变故分家,荆寒作为庶子被嫡子打压,本该分得的家产一分没有得到,嫡子将他和自小跟着他的仆一起从家中赶了出来。没想到这荆寒颇有做生意的天分,在柳州落脚,以柳州为据点,做起了药材生意。
荆寒出来时,只有纹银几量。荆家主支以云合刺绣技艺名满天下,分支也以刺绣生意为主。轩辕脩宁查了荆寒在柳州的产业,没想到他居然以从未接触过的药材起家了,药材生意在柳州做的风生水起,竟然吃下了柳州的老店沉致堂。
难怪焦震连连破获大案。轩辕脩宁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无法与其他皇子争斗,早就绝了夺嫡之心,如今他只想平安度日,哪怕做个闲散王爷都可以。在他看来,什么都没有命重要。顶着王爷的头衔混吃等死,远离争斗,是他此生最大的心愿。
无奈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他打死都没想到,这陇右的差事会落到他的头上。他向来不过问朝政,朝廷里的大事儿小事儿他都不过问,一心只在美女丛中过。但他不是傻子,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差事。
果然,他随便打听了一下就知道了这陇右的现状。死了三任提刑司,刚上任两个月的刺史被杀,如今又出了私自采矿的事儿,那矿主胆大包天的要将提刑司炸死……
他冷笑,这种龙潭虎穴,一个不小心便能丢了性命。他那几位好哥哥怎么会来……他领着这差事,父皇临行前叮嘱他,一定要查清这私采硝石一事。私采硝石,视同谋逆,派一个工部尚书恐不够分量,唯有直接派皇子,他的父皇认为,只有皇子才能震住那些魑魅魍魉……如果查不到幕后主使,他的父皇可睡不踏实。
他已经平安度过了28年,他的几位哥哥已经被封为亲王,而他还只是一个瑞郡王。他还年轻,可不想折在此处。差事办不好,回去大不了另一顿大不是,但命不能丢了。所以他得找个能用的人。
这个荆寒,貌似是个可用之人。“走,去提刑司衙门。”
轩辕脩宁只带着吉祥一人,来到提刑司衙门门口。他们并未亮明身份,只是让差役通传,说是他家师爷的远房亲戚,前来投奔他。
提刑司衙门的后堂正厅里,有人荆子言正在与焦震拿着那两张图像仔细研究。两张画像虽然面相不同,却总给人一种相似之感。“主子,属下在画图时,总感觉这两人的眉眼极其相似。”柳静颐立在一旁推测到。
荆子言与焦震看着画,神色凝重。突然外面走进来一个差役:“师爷,门外有人说是您的远房亲戚,前来投奔您。”
荆子言略微惊讶,随后便反应过来,嘴角微微上扬:“去将那二人请进来。”
焦震不解,荆子言面色微冷,道:“大人,稍微准备一下,贵客到了。”
“贵客?哪儿来的贵客?”焦震疑惑。见焦震还未反应过来,荆子言沉声道:“大人上午不还向在下抱怨过么。”
焦震眼睛瞬间放大,惊的合不拢嘴。说话间,轩辕脩宁带着吉祥随着差役走进了这正厅。只见那来人面容清秀,五官分明,青色长衫上镶嵌着一圈银色印纹,腰间系着一条襄着银丝边宽大腰带,腰间垂着一块儿质地精美的墨绿色玉佩,玉佩上坠着洁白的流苏,在日光的斜射下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