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砸在盛又南耳朵里,砸得他心情好极了,刚才那看向盛翼还狂风暴雨的眼神瞬间慈爱无比。
盛翼忽然又从脑子里搜罗出了一些新信息……
“儿呀,这枣花糕好吃不——呜呜呜,爹你吃完了”
“这竹蜻蜓让爹看看好不好玩——不见了,爹你赔我。”
“哎呀,车子翻了,医药箱呢——我说大夫,先救你娃行不。”
盛翼看向盛又南的目光极其复杂。
时贵人眉头一收,一脸的肃穆与庄严,虽然脸上还挂着泪痕(一道粉沟子十分晃眼,)但神情却与刚才仿佛判若两人:“列位,现在人醒了,可以开方了么?”
照理说,方才是盛翼弄醒的,现在开方也得先看盛翼的意思,众人的眼光就都落到盛翼身上。
“还各位请畅所欲言,”时贵人似乎很客气,很明显,话是对着在场所有人说的,谁都听得出,她要淡化盛翼的功劳。
这个死女人,看不上自己,自己还看不上她呢。
盛翼看看身上的裙子,想起王妃两个字,瞬间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切,她不愿意自己治,自己也不想治呢,到时还得男男女女的捋一遍,麻烦。
他保持缄默。
然而,他不作声,大家也不好作声。
一片寂静。
时贵人咳了一个前扬后抑的咳,仍是没有人回应。
盛又南看着惹出这些事的儿子,实在忍不住了,站了出来,(当然,这个时候除了他,别人也不好意思),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早开好了。”
好像只要不是盛翼开的方,时贵人都舒坦,盛翼明明白白听她长吐了一口气,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记下,记下哈。”
小太监忙备了纸,唰唰唰地下笔。
“先以瓜蒂,赤小豆各等分,研磨,以水送服一钱,得吐即止,再拟一张养心汤的单子生血补血即可。”
赋秋雪骄傲地以评委的身份点评:“此法倒还说得过去,以瓜蒂散吐出心中之毒,二殿下舌头花剥,已伤阴液,再行补血生血之剂,倒是一般医治之法,然,”他略停了一下,眼睛在各人头顶上扫过,十分权威:“先伤再补,不能说是高明。”
盛又南行医几十年,没见过别人对自己如此不客气,一张圆脸长了方,方了长,半响憋出一句:“赋太医为一院之首,能自降身份点评盛某之方,实是盛某之福,领教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