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下锅发出滋滋的油爆声,无形中给这个清冷寂静的家增添了真正家的感觉,赵疏遥看着钟时天忙活的身影,一时恍惚了起来,他在做什么?为什么会允许这个人进到这里,还让他在这里做饭?他明明这么讨厌这个人,讨厌得想把这个人捏碎在掌心,踩扁在脚底,靠近都是对他的冒犯。可现在,他却无法出言让钟时天离开,这一刻的氛围,光亮,声音,甚至是空气,他都不愿让它们流逝。
萦绕在内心的浓雾渐渐化作了温暖的雨,浸润了一片。
钟时天转身装盘,就看到赵疏遥一直怔怔地望着他这边,不禁疑惑:“去坐着等呀,很饿了?要尝尝吗?”
赵疏遥恢复冷脸,“我想在哪就在哪,这是我家。”
钟时天点头:“是是是,您说得没错。”
他恭敬有礼的态度让赵疏遥勉强满意,赵疏遥为自己找到了合理的解释——钟时天是在还债,所以陪他找东西,帮他做饭都是理所当然的,他也应该理所当然的接受。
半个小时之后,一切就绪了。
钟时天把菜都摆上桌时,不免有些欣慰,这还是头一次一个人准备晚餐,看看这有汤有菜有荤有素的,多让人有食欲!
“赵疏遥,吃饭了。”钟时天说。
赵疏遥过来坐下,挑剔地看了眼餐桌,说:“不怎么样。”
“尝尝看嘛。”钟时天被他打击惯了,没放在心上,乐颠颠地给他装饭,也给自己装了一碗。
他入座时,赵疏遥撑着腮看他:“你为什么要坐?”
钟时天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不能吃吗?”
大概是他的眼睛反射了灯光把赵疏遥闪了一下,赵疏遥只说了句“厚颜无耻”,就不再赶他。
钟时天安心坐定了,笑嘻嘻地说:“你看我给你做了一桌好吃的,你是不是没有之前那么讨厌我了?”
“不可能。”赵疏遥速答,抬眼一瞥,不屑道:“你以为随便做些漂亮的事儿就能打动我?天真。”
“哦……”钟时天吸了吸鼻子,雀跃的心情被浇了盆冷水。
他很快又把注意力转移到菜上,他夹了一块豆腐炒肉放进嘴里。
咸了。
钟时天哭丧着脸,真切的觉得自己真实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紧张地看着赵疏遥,像是接受审判的参赛选手。
赵疏遥也吃了一快,说:“咸,难吃。”
“就着饭吃还好吧。”钟时天垂死挣扎,但赵疏遥嘲讽的眼神看过来,他就无力反驳了,“那你再尝尝别的?”
西红柿炒蛋是“酸,糊”,蔬菜汤是“淡得像草”。
钟时天倒地不起,无地自容地说:“要不我重新做一次?”
“你把我家当成实验室了?”赵疏遥飞过一枚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