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长山面带不悦地坐到了外间的太师椅上,声音中有着压抑的火气:“你们是怎么伺候的?拿着一等丫鬟的月例,却将姨娘伺候成了这副样子,要你们有何用?”一想到尤姨娘那张苍白消瘦梨花带雨的脸庞,慕容长山心中一紧。
彩云战战兢兢地跪在了地上,眼中有泪光闪现:“老爷,姨娘心里苦啊。大小姐被送到了。。。。。。”彩云迟疑了一下,悄悄打量着慕容长山的表情,见他一副聆听的样子,便继续说了下去,“姨娘心中惦记着,整夜整夜的担心,一日都睡不上两个时辰,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姨娘一日一日地消瘦下去,奴婢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啊。”
“既是如此,为何之前没人向我禀报?直到我看见了才说出来,大胆的奴婢,分明是狡辩之词。。。。。。”慕容长山听了彩云的话,火气反倒更大。
“老爷,奴婢冤枉啊,奴婢冤枉啊。。。。。。”彩云吓得面色惨白,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了。
“彩云,出了什么事?”一道柔柔的声音自内室响起。
“啊,姨娘,是老爷来看您了。。。。。。”慕容长山一面示意彩云回答一面换了笑脸进了内室。
尤姨娘挣扎着行礼,苍白的脸上绽开了微笑,慕容长山握住她的手,语带关心:“你身子不舒服,不必这样。”回身用手指着彩云,声音冷淡:“我看你这身边伺候的不尽心,几日不见,你竟消瘦了许多,换了吧。”
“老爷,您不要生气,彩云在奴婢身边伺候久了,已经习惯了。”尤姨娘葱白般的玉手轻抚上了慕容长山的有些粗糙的手背,看向了垂手站在门边的彩云。
彩云一向是个伶俐的,刚刚是被慕容长山吓到了,听到尤姨娘提起了自己,并为自己说情,忙跪下磕头。
很明显,尤姨娘这一招让慕容长山十分受用,他没再说话,别过了脸去。
彩云得到尤姨娘的暗示,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老爷,刚刚您和彩云说的话,奴婢都听到了,这件事情不怪彩云,是奴婢不让她说的,您一天天的在外院忙着,本就已经很累了,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怎能再去打扰您呢?”尤姨娘的声音有些嗲,轻轻柔柔的,如同羽毛般抚上了慕容长山的心头。
“丽娘,委屈你了。。。。。。”慕容长山有些动容地说着,双手抚上了尤姨娘的脸颊。
尤姨娘的脸上立刻布满了红霞,低低地说道:“老爷,有您这句话,丽娘不委屈。”
门外伺候的新来的小丫鬟听见尤姨娘“呀”的一声低喊,又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忍不住好奇,偷偷掀了帘子的一角,只是一瞬间,已羞得满脸通红,双手捂着脸,不知如何是好。
去而复返的彩云,看到小丫鬟的样子,早已见怪不怪了,示意小丫鬟出去,自己来守着门,一边听着内室的轻喘声,一边感叹道,自己的主子在这种情形下,还能让老爷对她宠爱不减,手段不寻常啊,自己以后得更加恭敬小心才是。
“姑姑,灵犀这次出门实在是事情紧急,所以才借了您的名头,还请您。。。。。。”待慕容长水坐定,慕容灵犀开门见山地说道。“你呀,”慕容长水作势拍了一下慕容灵犀的肩头,“借我的名头出去不要紧,一定要注意安全,咱们慕容家的女儿才不能像别家的那般,只会闷在内宅里面勾心斗角。”说到这里,慕容长水的语气沉了下来。
“姑姑,你的意思说的是母亲喽?”慕容灵犀不怀好意地看着慕容长水笑道。
“哎呦,你这个臭丫头。。。。。。”慕容长水作势要去拧慕容灵犀的嘴巴。
慕容灵犀握住了慕容长水的手,正色道:“姑姑,您是除了母亲以外是灵犀最亲的长辈,您说的话灵犀都会记在心里的。”慕容长水拍了拍慕容灵犀的手,点点头,随即笑着说:“快把那些新裙子拿来,我要先挑选。”
慕容灵犀便吩咐绿云将在玲珑居拿回来的裙子全部都摆在了大炕上,姑侄俩说说笑笑地挑了半天,最后慕容长水选了一件藕荷色绣富贵如意花纹的,倒是符合她一贯的风格。
剩下了一件月白色的和墨绿色的,分别让丫鬟送去了舒氏和老夫人那里。
慕容灵犀高高兴兴地送走了慕容长水,扶着绿云的手,声音中隐含担忧:“青黛怎么到了这会儿还没回来?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青黛姐姐早就回来了,见您和姑奶奶说的高兴就没有进来,只是告诉了我一声,若是您忙完了,她就过来。”绿云笑嘻嘻地说道。
“那快去把她叫来。”慕容灵犀有些急切,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这阅微楼的规矩实在是大得很,奴婢站在门口等着,等那小厮进去通传,过了约莫大半个时辰才有人来,不过样子十分恭敬,是阅微楼的大掌柜,说是会亲自将拜帖送到七皇叔的手上,所以奴婢回来的有些晚。”青黛一口气将话说完,微微有些气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