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沉沦结束,盛宁独自起身,去浴室清洗。
不试水温,只以冷水冲洗。下身隐隐作痛,心跳仍然很快,方才发生的一切仍令他感到荒诞、别扭与不可思议。他抬着头,阖着眼,任由蓬头里的冷水长久地迎脸浇灌,好似只有这样才能恢复理智,抹掉那人留在自己身上或体内的所有痕迹。
有什么东西自股间流出,比水温热些,黏黏腻腻地淌落腿间。盛宁双手掩面,将湿淋淋的额发自下往上全捋到脑后,轻轻叹气。
又冲洗了十来分钟,盛宁才重新走出浴室。他身上穿着的是蒋贺之的衬衣与内裤,都大了些,而床上的蒋贺之正脉脉含笑地望着他。
盛宁放慢脚步。窗外的夜已经深了,此时无声胜有声。
这个男人倚着床头,赤身裸体,只以一条薄被掩住下身。在一种氛围暧昧的暖色灯光下,他笑着说:“夜还很长,做一次洗一次,不麻烦吗?”
“还要做一次?”盛宁微微瞠目,瓷白的脸上瞬间拂过一抹红晕。他承认自己被这个男人贯入、冲撞的时候且疼且爽,但还是无法接受自己从此弯了的事实。
“谁告诉你还要做‘一’次?”蒋贺之倾身向盛宁靠去,以个半跪的姿态在他身前,仰头向他索取亲吻。他说,“一次不够,我饿得要命。”
盛宁没吻蒋贺之,只将目光往下游移,薄被下似乎微微现出一隆凸起的轮廓,但不比方才那般长枪大马,该是还没完全醒转。
“我受着伤呢,”尽情释放过的家伙还蛰伏未起,蒋贺之不觉羞赧,反倒笑出一口漂亮的白牙,“你得给它一点补充子弹的时间。”
“那通常这种情况下,”盛宁恢复惯常的清冷姿态,没什么表情地问,“我们应该干点什么?干等么?”
“你想干什么?”
“睡觉。”为免引起误会,他赶紧补充一句,“一个人的那种。”
“不行,换一个。”
“我想不到,”盛宁仍然冷冰冰的,“难道要聊天吗?”
“可以啊。”蒋贺之笑了,一把将盛宁拽坐在床上。他捧起他的脸颊吻了吻,问,“你想聊什么?”
聊聊天倒也未尝不可,毕竟进展过快,彼此间还不见得有多么了解对方。想了想,盛宁说:“现在已知我们都有一个堪称不幸的童年,都有一个罹患重病的母亲,我有一个姐姐,你有四个兄弟姐妹,还有呢?还想知道些什么?”
“不如就聊聊我们各自的前任吧。”这实在不是一个能够助燃两人“性趣”的好问题,但蒋贺之真的好奇,这么个七情不上脸的冰美人,到底有没有在这红尘之中动过心?
“只有一个,不过算不上前任,”盛宁实话实说,“佟温语,你应该也见过。”
“佟检,”蒋贺之丝毫不为此吃味,还由衷赞赏道,“我也很欣赏她。”
提及前任,盛宁突然心生一个疑问。于是他问:“真的什么问题都可以问?”
“可以啊,”蒋贺之笑着说,“我保证对你百分百坦诚。”
“你曾在感情上受过什么很严重的挫折吗?比如曾被狠狠抛弃,狠狠打击?”
“怎么可能?”蒋贺之心道,我不打击抛弃别人就不错了。
“你小时候遇到过非常强势、令你非常厌恶的异性长辈吗?”
“没有。”
“你是不是从小经常被人打扮成女孩子?”
“没有。”
“那你……你小时候有被年长的异性……”盛宁嗫嚅一下,似觉得这个问题难以启齿,但终究还是在蒋贺之鼓励的目光下问了出口,“比如邻居或者老师,虐待或者侵犯过吗?”
“喂喂……”在话题变得越来越诡异前,蒋贺之赶紧打断,“你到底想问什么?”
“对不起,我也不想这么无礼,我只是忘了曾在哪里看到过一篇关于同性恋的报道……”他实在不了解直男以外的世界,只记得那篇报道将同性恋的成因归结于先天与后天两类因素,而后天因素就包括他刚才问的那些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