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忙人来了?”说话的是羊仔,本名叫汪炀,他和晁野的名字还被姚子意打趣过,说一个汪洋,一个原野,活该这辈子是发小。
“哪有你忙,才回来没几天?”晁野在汪炀身旁坐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虽然平时为了保持身材各种养生,但晁野酒量不差,每每出来聚会,到最后,都是最清醒的那个。
汪炀笑着点头,他确实才从国外回来没几天,但这次不打算走了,国外的学业已经结业,剩下就是递交论文和研究方向,邮件发给导师就行,打算留在国内发展。
“得得得,你们都是大忙人,要聚齐还真不容易,一个献身医疗事业,一个追求艺术,成天被我爸妈挂在嘴边,念叨着让我向你们学习,咱就不是那块料!”
说话的是文客,名字听着是个饱读诗书的贵公子,实际文客一心朝着部队里奔,家里却是诗书世家,没一个赞同他去部队里摸爬滚打,不过也没人能拦住他,每每逮着文客休假回家都要拿汪炀和晁野好生说教一顿。
文客顶不住,回家不到两小时,就约着姚子意出了门。
“你们都别商业互吹了,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还玩客气这套。”这声音缓慢悠扬,是他们这几个里面最小的,许言礼,目前就读于海大中文系研究院,写了不少剧本,晁野的荧幕首秀《城》的编剧就是许言礼。
也是晁野母亲最喜欢的一个孩子,许言礼身世可怜,小时候家里父母意外车祸去世,一直由爷爷奶奶抚养长大,却修得一身好习性,从小就老成,懂事又礼貌,可惜身体不太好,总是生病。
许言礼的妈妈是晁野母亲的好朋友,在许家夫妇去世后,晁母经常把许言礼接到家里玩,直到晁野和姚子意被送去陽县才中断。
那会儿,许言礼本也要跟着去,但奈何他体质太差,到半路就水土不服、上吐下泻,被送了回来,养了好些天才好转。
听他们寒暄来寒暄去,姚子意也忍不住插嘴“诶!就是,都是见过光屁股蛋儿的,说什么客套话呢!”
几个人这才作罢,变成大人在各自的工作圈里混久了,都忘记小时候一起爬墙下河的自在了,但不管怎么说都是相处了十多二十年的老朋友,不一会儿就找回了从前的热络。
“唉,你找好助理没?没找好我给你说一个?”姚子端着杯子用手肘碰碰晁野,一脸好奇。
“得,可别了,十个有九个都是你给说的,就是没一个靠谱的。”晁野敬谢不敏,表示自己无力接受。
“唉,这个保准靠谱!是我小嫂嫂!”姚子意嚷嚷道。
晁野睨了他一眼,“更别了,你哥不可能让你小嫂嫂整天跟着我瞎跑。”
姚子丧气垮背,小嫂嫂让他帮的忙可真难办,毕竟他不敢得罪他哥,小嫂嫂在家待得无聊,不想再做家庭主夫,想出来找点事儿做,他都信誓旦旦答应帮忙,这下可真不好办。
说来也是,小嫂嫂也不能做什么辛苦的活儿,当助理那不得累成什么样,更何况他小嫂嫂和许言礼一样,体弱多病的
姚子意还在琢磨自家的事儿,晁野却瞟了一眼窗外,视线定格在窗外那条小巷里,凝视片刻,突然起身“我出去一趟!”
剩下四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姚子意好奇的往窗外一望,捕捉到一个正在拼命奔跑的黑影,脑子一片空白,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觉
晁野和姚子意的反应都映在许言礼眼中,他微微蹙眉,忍不住好奇,凑到姚子意身边问“你看见什么了?”
姚子意呆滞地摇摇头,喃喃自语“那人好像俞夏啊”
许言礼闻言心里咯噔一下,眉眼深锁,手指在腿上轻敲了几下,俞夏
。
“呼呼呼”
俞夏拼命地往巷子里穿梭,这是他总结出来的经验,羊肠小道最是错乱,往里跑是逃命的最优选。
但刚拐过一个巷口,俞夏却蓦地撞进了一个厚实的胸膛,鼻子被撞得一酸,差点激出眼泪来。
心脏提到嗓子眼儿,鼓动得极快,牵扯着受伤的腹部一阵一阵的疼,俞夏如同炸毛猫咪一般弓起背,脑袋里疯狂计算着逃跑路线。
直到鼻腔里钻进一股熟悉沉稳的木质香,俞夏才骤然松懈,抵着墙滑坐下来。
“俞夏,你怎么回事儿?!”晁野扣住俞夏的肩膀,将人往上提,但架不住俞夏力气全散,浑身发软,只能跟着蹲下身。
顶着满额头的汗,脸上又添了些新伤的俞夏望着突然出现的晁野,有些愣神,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否真实。
在曾经多少次奔逃和忍耐中,俞夏也幻想过晁野如天降神兵一般到他身边,可没一次实现。
“拳馆被端了”喃喃吐出几个字,俞夏失去了意识。
“俞夏!俞夏?!”晁野不知道俞夏怎么了,可看见眼前人气息微薄,伤痕累累的样子,心底窜起一股细密的疼。
不再多加耽误,晁野抱起俞夏拐回了小酒馆,以他的身份不敢明目张胆送俞夏去医院,回去让文客开车,文客的车因为身份特殊,贴有防窥膜。
本是一次愉快的小聚,却没想到最后都聚集在了医院里
姚子意全程目瞪口呆,似不敢相信晁野怀里的人真是俞夏,晁野找不到机会解释,到了医院就让其他人先回去,自己一人留在医院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