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但是七星宝剑不见了,一同消失的还有那把漂亮的剑鞘。高大师围着院子里里外外找了三圈,磨盘底下的老鼠洞也翻出来看了,没有。
高大师嘬着牙花纳闷,事情往后倒了好几遍,每一次都在老憨倒下的那一刻卡了壳。
看到大师一脸痛惜的样子,老憨媳妇说:那玩意很值钱吧。
高大师点点头:是呀,是我的传家宝,已经传了八辈的祖宗啦,到我这里给弄丢了。
老憨媳妇心中动了一下,不过还是不动声色的说:什么都是天意,你也不用太往心里去,就当送人了,别人会替你传下去的。
高大师还是有些回不过弯来,他说:但是我是真丢了呀,这么说吧,我最心疼还不是那把剑,关键是那把崭新的剑鞘。
听到这里,老憨媳妇走到院子里,从一堆柴火垛下面抻出那把剑鞘,跑回屋里对高大师说:他大表哥,你早说呀,我替你找到了,不知哪个毛孩子干的。
得到剑鞘后,他开始惦记那把剑了。他说:不知道那把剑有没有藏在柴草堆里。
老憨媳妇脸上有些挂不住,心说真是你妈得寸进尺,刚给你剑鞘又想拿回宝剑。她说:那只有剑自己知道了。
高大师走到院子里,用粪叉子将柴草垛翻了一个底朝天,然后又挨个翻过来,还是没有看到宝剑的踪影。老憨媳妇气定神闲的忙乎做饭,放在平时,高大师是要叨扰一碗吃的,但是今天没了心情,扛起粪叉子直接回家睡觉去了。
老憨媳妇也忘记那把剑藏在什么地方了,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地方非常不容易找到,因此,藏之前她做了一个别人不知道的记号。别人不知道的唯一好处就是保密,即使自己想不起来也没有人能够帮忙,只能添乱。但是遗憾的是,这么深刻的东西还是让她给忘了,她说:妈个巴子的,连记号一起藏起来了,真严实啊,就连我这么好的记性都忘记藏在什么地方了。
那把宝剑被老憨媳妇趁乱藏进了鸡窝里,上面还撒上了新鲜的鸡粪。她是这么想的,谁也不会想到鸡窝里会藏着一把宝剑,当然了,鸡窝是那么的明显,一看到鸡窝就会想到宝剑,这种奇思妙想就是那么一闪念的功夫就出现了,但是,也是那么一闪念的功夫就把它给忘了。当她无数次看到鸡窝的时候,眼里只有鸡窝和鸡粪,还有一只孤单的母鸡。
第二天,高大师因为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的缘故,因此,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他醒来的时候以为是早晨,此时的天空正黄不拉几的像块尿布一样挂在天上,他背起粪筐出了家门。
刚绕过黄土岭村里的一个黄土坡时,一辆外地马车被一匹长相磕碜的毛驴拉着出现在眼前。车辕上一左一右坐着两条汉子,一个敦敦实实的,耳朵向外扩张的长着,跟拉套的毛驴有些搭配,另一个则有些发育不良,细高挑,整张脸最明显的就是眼睛,因为上面基本看不到双眼,因此占地面积比较大,只在上面画着一道细缝儿,但是旁边那位却叫他“大眼贼”。
马车犹豫着止步不前,那个长相敦实的汉子好像猜出面前这位客观看不起这头牲口似的,提前解释道:这位先生,这匹看上去像驴的马其实不是驴,不要被它驴的长相蒙蔽了。
说完,高大师就被彻底蒙蔽了,死心塌地的认为就是一头驴。
那匹驴学着马的样子嘶叫了一声,擦着高大师的粪叉子走了过去,但是没走两步就停下来。那个敦实的汉子说:请问老先生,我们这是要去哪呀?
高大师更加迷糊了:他说,这要问你自己啊,我反正是去拾粪的。
那个敦实汉子说:对不起老先生,我叫谢八,我们要去南方的一个城镇,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有没有近路可通。
此时,谢八等人还不知道面前站着高大师,在印象中,凡是大师级别的人物都是不食人间烟火、五体不勤六谷不分的,没有见过拾粪拾成大师的。高大师很快猜到几个人的心里,他提前解释道:各位想错了吧,我也是人呐,不拾粪我吃什么。
有些话是不能省的,谢八听完后琢磨了半天才明白过来,他赞赏的说:是啊是啊,老先生高见。
那个没有眼睛因此显得眼睛位置比较占地方的人说道:那么我们该怎么走呀,老先生。
高老头抬起粪叉子,用尖儿对着村子划了一个半圆说:从这里绕过去,然后向南扎,顺着土路一直走,过岔道的时候再打听一下,有半天的时间就到了。
高大师放下粪叉子说:这位客官有点瞎吧,你能看到我和粪叉子吗?
细高个明显不乐意听,他盯着高大师的鼻子尖说:这位老哥有所不知呀,我的外号叫大眼贼,说明我的眼睛还是能够被大伙说道说道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村民驾着黄土祥云出现在黄土坡的挂角处,他大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老憨又疯了,你快去看看吧。
高大师对来者说:不要着急,先喘口气慢慢说。
来者降落云头,按下一团黄土扬尘说:老憨戴着绳子收拾了好几个惹事的村民,现在正被傻二等人按着,眼瞅着要按不住了。
高大师说:好吧,随我走一趟。
随后,谢八等人赶着马车,沿着指点的方向走过去,他们看到村西边一户人家里,挤满了各色人等,全体村民都挤在这里,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于是上前打探,得知原委后大眼贼提议:不急在这一时,先看看再说。因此几个人围着看了半天热闹。
眼瞅着天色黑了下来,谢八和大眼贼对着喝下半斤老烧。此时谢八已经迷迷糊糊的进了状态,他走到高大师面前请缨,说以和平方式解决老憨。
高大师求之不得,将这个醉汉当成主动垫背的送进了狼潭虎穴。谢八在门口摔了几个跤以后像泥猴似的进到房间里面,巨猿将他当成了同类对待,放在眼皮底下讲了一连串的人与自然的故事。
谢八耐着心烦听完后说:那么,面前这个东西,我是叫你老憨还是老猿呀?
老憨恶心的笑了一下,用双手拿起双脚放在脸蛋子上说:你是说现在吗,叫你妈人猿吧,我现在也分不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
听完这句话,谢八吃下去的东西有些上顶,腿脚快的先头部分已经冒出了嗓子眼,他赶紧咬住牙关,尽管这样,还是有一部分花生随着涎液跑了出来,粘稠的挂在嘴角上。
按照动物界的规则,只要没有吃进嘴里的就是大伙的,因此,老憨伸出爪子将谢八的嘴角刮干净,生怕谢八再抢回去一样快速的放进自家嘴里。然后在那专心的等着谢八再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