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着油纸都能闻到饼干的那股香味,口腔瞬间泌出口水,实在是有些没出息。
以前李兰每隔几月也会从外面带回来饼干或者奶粉,大多她都吃不到,实在是想的紧馋得慌时,她就眼巴巴望着李兰,李兰似乎很喜欢看她为一点吃的可怜乞求的模样,后来她就惯用这招向她要吃的。
以前李兰掌家,现在她自己腰包里也有钱啦,下次跟表婶去赶集她定要把饼干奶粉也备上!把前几年没吃到的都补回来。
反正她人小,慢慢吃,能吃很久。
想想心里就美,姜淼把饼干又放回小板凳上。
“赵知青,我现在不饿,你留着吧,这可是好货。”
说到好货两个字,姜淼双眼亮晶晶。
赵以忱没说话,姜淼看过去,他已经往几个支渠去了。
姜淼想也不想跟了上去,见他检查完几个支渠后有目的奔着一个水沟脱了鞋便下去,没一会儿的功夫就从沟里摸起了一个自制的网纱袋子,里面赫然的有十几条鱼。
姜淼眼睛睁地大大的,嘴巴张开着,紧张地环顾四周,抬起头望着他欲言又止。
赵以忱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含着笑的声音轻轻飘过来。
“是葛队长告诉我这个地方的。”
本来这看沟渠的活是排不上他的,但他前天中暑晕倒在稻田里,没什么大事却也将葛有根吓了一跳,昨天直接给他排了一天假在知青点休息。
今天中午知青点其他人回来时,最近刚当上知青组长的凌霄便一脸喜气地告诉他看守沟渠的事,赵以忱很惊喜。
不论在当地人面前表现得多么热爱劳动,热情助人,回到知青点踏进门的那一瞬全身力气都会抽走,很多时候连再次扯出笑脸挂上面具的精力都没有。
麻木的吃饭,洗漱,像一条尸体躺在床上,一夜过去,浑身的酸痛一次次叫嚣着要罢工。
赵以忱何尝不想休息,他一个在部队大院长大,呆过最多的地方就是学校、家里、爷爷的实验室的男孩,在几朝被迫长大,撑起自己和母亲的生活……
但现实告诉他,真正苦难无望的日子才刚刚开始,他必须坚持下去。
除他之外,有两位女知青已经是大队卫生院的常客了,另外几位男知青也叫苦连连,折腾一周后就自暴自弃了,懒哒哒的干活,被记分员骂着扣工分时装聋作哑。
赵以忱冷眼看着一切,独自一人继续上工下工。
下午临近下工那会,他抽空去了趟葛队长家。
再怎么说,干不了坚持不下去的人这么多,葛有根愿意把这活安排给他,他理应感激。
一包烟一包红糖做了人情,双方都很满意,葛有根带着他进堂屋说了一下姜淼的事,还让他看守沟渠时多照料一下姜淼,他自是应下来。
两人交谈间,葛有根不经意聊起雨后水沟和池塘水位上涨,水体短暂相连各种鱼黄鳝螃蟹也开始互通有互……赵以忱双眸亮了一瞬,记在心里,回了知青点就做了个简易的网纱。
收获很丰富,黄鳝、泥鳅、螃蟹,还有几条大大小小的鱼,小白条不说,还有不少大板鲫。
姜淼只愣了一秒,就了然地点头,收回目光,一副‘我不馋我不在意’的样子,心里思索着这几天得空她就每个水沟摸一遍,一定也要给自己打打牙祭。
“你会烤鱼吗?”赵以忱忽然问。
“我会!”姜淼斩钉截铁,就差举手敬个礼!
赵以忱扭过脸藏住笑意,再转过头时神情颇有些苦恼,“我不太会,要不你教教我,我来鱼跟你换?”
换?
妥妥的没问题!她就喜欢别人跟她换!
“那我带你去个地方,那里很适合烤鱼。”那可是她的秘密基地,有时候抓到鱼泥鳅或是麻雀又不想带回家时,她就会去那里处理。
今晚这位赵知青同志已两次热情表达他的好意了,她怎么辜负好意。
万一下次他还能抓到什么好东西呢?
就像那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