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寡妇平时也爱嚼舌根,整天不是说东家的闲话,就是扒西家的墙根。
但县上大家看在她男人当年好歹是为了给棉纺厂救火才去世的,也看在多年街坊邻居的份上,大多忍着她。
越忍,赵寡妇就越是得意张扬。
一把年纪了,什么脏的臭的都能说得出来,尤其爱说小姑娘的闲话。
谁能想到今天会踢到黄翠喜这个铁板上。
这事儿都还没转天,就传到了方家人的耳朵里。
经过这么些天,加上方萍萍的积极态度,方家的气氛已经好了很多。
这一听闻赵寡妇在卫生所传那些话,赵玉芬立马就想到那天在老中医那,这个多年老邻居竟然还想瞒着自己这件事。
新仇旧恨一起袭来。
直叫赵玉芬恨得牙痒痒。
等到再听到黄翠喜反驳的话,赵玉芬一下心里就松了。
这件事,方家人自己不管怎么撇清干系,总还是显得瓜田李下。
但黄翠喜是完全的局外人。
她一张嘴,就算不能堵住所有人的嘴,也算是澄清了个七八成。
方家老大的媳妇摸着肚子,一时想起那天来送礼就走的大娘,没好气道:“几十年的老邻居还不如刚认识半个月的外人。”
这话说到赵玉芬心坎上了。
连方家两个一向闷葫芦似的男人此时眼里都不免流露出几分不满。
一家人正说着呢,墙那边就准时准点传来熟悉的打骂哭喊声。
赵玉芬皱紧了眉。
赵寡妇又打招娣了。
这年头,家家户户的孩子几乎没有没被打过的。
但像赵寡妇那么打孩子的,还是少有。
街坊邻居不是没劝过,但赵寡妇一句当娘的教孩子,谁家也说不出话来。
招娣又性子温吞,别人替她说话,她自己反倒跟个闷葫芦似的,一句话都不说。
久而久之,街坊邻居就都懒得管了。
只是今天,招娣哭得格外惨一点。
正想着,儿媳妇就说了句:“我今儿听我娘家人说,赵寡妇好像要把招娣说给刘黑狗。”
刘黑狗?!
这名字一出,方家所有人都停下了咀嚼的动作。
赵玉芬更是瞪大了眼睛倒抽了口气:“赵寡妇疯了?”
说完,又飞快自己反驳自己:“不对,刘黑狗肯定给她钱了,还不少!”
“作孽哦。”方老爷子叹了一声。
赵玉芬脑子里却划过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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